他怕她生他的气,怕她责怪他自作主张来接她。
更怕她这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
天知道,她坐船出海的几个小时里,他整个人惴惴不安,生怕她不再回来。
虽然他知道,只要孩子们在,她肯定会回来。
但这几年的聚少离多,让他早就患得患失,生怕眼前的幸福如泡沫般再次消失不见。
他的左臂微微颤抖着,那是那日断肩后的后遗症。
他闭着眼,抖动的左手宛如他此时颤抖的心,在不住地祈求。
蓦地,手上有一抹冰凉的触感带着丝丝轻颤的柔软落入他的掌心。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心中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声音。
他激动地直接把甲板上的老婆打横抱起,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后,又在手上颠了颠后才不舍地将老婆轻轻放下。
周遭传来村民们嬉笑调侃的声音,安抒抒脚底触及地面缩在他怀里的那一刻,简直闹了个大红脸。
她将头埋在他胸膛上,好闻的薄荷清香再次充盈着她的鼻尖,莫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侧头就对上一脸姨母笑的李姨,对着两人笑得格外的开心。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牵着她的手,踏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小影子,默契如影子般如影随形,两人全都不发一言。
回到小酒家时,正在门口摘菜削瓜果皮的三小只同时抬头,看到爸爸妈妈十指紧扣的这一幕,全都又惊又喜地张大了嘴。
紧接着,三小只又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般默默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