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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姩乍听皇上还不习惯,原来是说宋煜呢。她竟不知宋煜干过这样写信交代葱花的事情。她默默的没出声。

挺精致的书房,充斥着药香,这是她原打算大展拳脚,军医阁一把手的当差地点,她摸摸书架,又摸摸书桌,极为舍不得,正话反说:

“一个月十七两,差事丢了也不可惜。去凉州开医馆,救济百姓也是作为吧,我打算自掏腰包开医馆,慷慨解囊,医穷医急,叔,我在凉州也会受百姓喜爱的。”

嫪文极颇为惜才的看她,他有许多医届难题希望和她探讨的,比如她提到过的断肢再接,或者器官是否可以冷藏互换。很多大胆的猜想,她的脑袋天马行空很敢想象,是他从来不曾想象过的。

器官互换,这样的荒诞的事情她也敢想象呢,把张三的器官给李四,荒诞却使他振奋到满头热汗。

沈江姩略略伤感道:“嫪叔,来和你道别的。给你带了豫东大米和红枣,给我婶子带了三匹汴绣布。”

嫪文极说,“可惜。是真可惜。你想回来就随时回来。叔还可以撑些年,你回来位子还是你的。到时,咱俩可以建立秘密的研究院,重大死囚可以是咱们的实验对象,取得突破就可以造福于百姓的。”

沈江姩说,“谢谢曾经提拔我,给我机会管理团队。嫪叔,再见。”

出青州兵营,沈江姩眉眼温润的看了看兵营对面她的小家,宋煜给她买的外宅,还有那个飞檐烟囱,她没有推门进去,总之里面除了看家的丫鬟仆从也没旁人,进去后徒增伤感。

沈江姩摸了摸青州家宅的大门,在门外抱着膝盖在路沿坐了一小会儿。

她想会不会宋煜会回青州呢,她等了会儿,又很慌乱的离开了,回去晚了,贤妃那边不好安抚,见到宋煜又能如何,只是相望无奈。

然如果她进去了院子,她会发现那位年轻的皇上,宋煜买了一只猫猫,正往空空的猫舍里放,是只胖胖的奶呼呼的橘色的猫,这只橘色的猫猫霸占了粉色的小毯子和猫舍,他对猫说。

“我们等她归家。肃王府不便会面,她一定都好想归家的。她在肃王府流浪有没有受委屈呢。等我们找的异国名医到了帮帮她好吗。”

宋煜察觉到什么,忙提了猫舍打开院门,却见门外空空,并无人在外,他心里悸悸难平,是不是…她来过啊。

***

沈江姩回到肃王府,门外靠着一人,定睛一看,是燕青。

她和燕青并不算和睦,可以说针锋相对。燕青对她很严厉也很挑剔,甚至曾经扔弃过她。

燕青抱着手臂,开门见山,“不要去凉州沈江姩。留在宋煜身边。”

沈江姩静默许久,“正月二十九。去凉州。”

燕青说,“你爱宋煜,他也爱你。你医不好那个瞎子,没必要陪他演一辈子戏。”

沈江姩说,“你应劝宋煜离我远点,你也不想他登基前夕出岔子吧,我医不好肃王,肃王不出声,贤妃找我麻烦的,别掺合我的事。”

“我希望皇上开心。沈江姩。只有你可以让他开心。”燕青真诚的说,“肃王的死活与我无关。你爱他,为什么不见他。”

“燕青……”沈江姩哑着嗓子,“当下不见为好。”

沈江姩不敢为了爱情,在这个当口无视那份愧疚,以及贤妃的滔天怒火,奔赴自己的爱人。

她受不了她珍惜的爱情,被贤妃说成是风流快活,这四个字如果传到朝廷里呢,旁人如何猜测宋煜,会不会说他失了人君长兄体统。

她总不能说见了宋煜就永远不想分开了吧,她也挺无助,嫪叔和沈胤祥都放弃了,她也渐渐失去信心……

“难道…小满真的是肃王的。”燕青说,“这一个多月宋煜...尿布白洗了么。”

沈江姩这几天每日被贤妃教训,今日被燕青怀疑,她只是紧了紧那双被睿王烫坏的手,用力搓着手腕殉情的疤痕。

“是,小满是肃王的。你去话给宋煜听,好吗。”

燕青看着大娘子泛红的眼眶,以及手背的疤痕,他记起自己曾把沈江姩出卖过,沈江姩却宁可被睿王用火烫也维持少主的计划,也是画舫那一夜少主因为怕自己的爱伤害沈江姩而提了分开,她独自怀孕那九个月,他是起因,他心软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事,习惯了。你回去照顾好他,登基前夕莫出乱子。”沈江姩说,“他走到今天都好艰难。我这边都挺好的。每天看下医书,还算充实。”

“皇上昨夜里喝醉了。他想女儿也想你。沈江姩。你若心里苦你可以同他讲的。做皇上的女人,没人敢诟病你。和他商量一下…”

沈江姩想,但是会连宋煜一起诟病,她也会对肃王良心不安,贤妃不会善罢甘休,她不想因为她的事连累宋煜登基不顺利:“他喝醉了…不是说会照顾好自己不让我操心。”

“是。你不让他找你,他也顾及你的声誉,没往肃王府去。他不喝醉有什么办法……你走之前,真的不见他一面吗。你俩这辈子就这样了?沈江姩,你…为他殉情过,我不相信你舍得!”

沈江姩说,“燕青,贤妃说我找他是风流快活。我实际没名没分生了孩子,又离过,现在肃王失明与我有关。他快登基了。我太多麻烦缠身,就不见了,燕青。”

燕青猛地攥手,他看到沈江姩紧紧咬着嘴唇,他第一次因为他一直来排挤的女人而感到心疼。

“行。你俩我劝完了。我这边你能劝劝吗?”燕青改了话锋。

“嗯?”

燕青艰难道:“帮忙约一下杨姗从她娘家去沈府做衣服可以吗。她要和我离,我和杨姗有一儿一女,和离对孩子不好。”

他顿了顿,“没有孩子,也不离,和离对她名誉有损。”

“你这倒是有预谋的。”沈江姩倒是莞尔一笑,“你平时太忙,不怎么顾家吧。宋煜也忙,但宋煜还比你顾家多了。”

沈江姩进府给肃王换药后,没有报备什么就出去了,后头肃王叹口气。

她到底约了杨姗来沈府做衣服,想起之前宋煜让燕青夫妇约她出来做衣服的事,仿佛就在昨日。

沈江姩带了汴绣,送给杨姗了三匹,她记得宋煜说可能看不见她穿汴绣成衣的模样了,她和杨姗、颖儿一起赶做衣裳,她想做一件漂亮的汴绣成衣。

虽然可能宋煜没机会看见,虽然可能会被贤妃说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去风流快活,但她还是要做的,就是那种追求个人生活的小火苗还是没有被愧疚完全掐灭,还是思念着那位她七岁起就中意的郎君。

小盒子又有用武之地了。

衣服做一半,沈江姩劳烦杨姗帮去她客房拿针线,“进门,靠墙的桌子,第三个抽屉里。”

杨姗去了客房二个时辰,回来时眼眶红红的,颈项有些亲密痕迹。

燕青那边理着披风出了沈府,燕青面颊上有红痕,嘴唇被咬破了不少,夫妻俩闹了下情绪,他走前说,“晚上去岳父那接你回家,珊珊,你说的调岗的事我会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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