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之眉梢一挑:“谁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船上?”
“不是吗?”苏青珞顿住,“那是……在苏府?不应该啊,我在苏府明明只见过舅父。”
陆衡之淡声:“你的确没看见我。”
她在后院,不能见外男。
那日他去给陆佑禀报事情,站在外院等人,听见在她二门里头瓮声瓮气地吩咐:“从京城来的都是贵客,你们务必要招待好。”
他当时对她是极为不屑的,分明没了父母,竟连伤心都没有,却有空做这些表面功夫。
只是那声音不知为何叫他印象深刻,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后来一天晚上他巡夜时,听见了幽微的、强忍的哭泣声。
既然拿了银子自然要办好差事,怕她无父无母反而被下人欺负,他跳上墙头看去——
小姑娘手里拿了一盏琉璃灯,蹲在自己院子门口槐树下将头埋进腿间低低地哭泣。
原来不是不上心,只是被教得太好,不在人前伤心。
陆衡之那刻心里浮起了几分内疚,几乎同时也浮起了几分心疼。
说完后,陆衡之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以后我决不叫你再哭。”
苏青珞忍不住弯唇,又听到肃然道:“除了在床上。”
“……”她刚弯起的嘴角瞬间僵掉了。
这狗男人,不过是一句情话而已,需要这么周密吗?
主子在外头,下人自然没有待在屋内的道理。
宋闻和长青在瑟瑟寒风中搓搓手,对望一眼。
仇广一袭黑衣站在甲板风里,眉目沉静,一动不动。
长青冻得受不了,看一眼远处仇广,又望向宋闻:“要不我们也搂一下,搂一下暖和。”
被宋闻言辞拒绝:“滚。”
长青看了眼仇广,仇广冷冷看他一眼,他顿时什么也没敢说,转头又跟宋闻小声道,“你说娶了媳妇儿的人都这样吗?我就不明白了,这冬天的北风有什么可吹的?”
宋闻道:“这是情趣,懂吗?”
好在陆衡之和苏青珞终于被冷风吹够,携手进了船舱。
宋闻和长青赶紧跟了进去。
他们一行人租了条中等船只,有六间房足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