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八大营可就真的成了‘孙家军’,孙家也不再仅仅是封疆大吏,而是等同于异姓藩王。
“朝廷,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偏偏八大营里的各个将军,还都很支持他。
“皇帝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于是,才会借助朝廷大案,把孙督师打入诏狱。”
原来如此。
以陈三石的视角来看,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解决方案。
第一,孙督师死,孙家被废掉军权,起码圈禁起来。
第二,孙不悔死。
耳边再度传来汪直的声音。
“但我终究是看着师弟长大的,哪里舍得他死?
“我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考虑过造反。
“但是师父被关在诏狱,一动手,先死的就是师父。
“而且八大营,当时没有第二个武圣,根本不可能赢。
“最后,我只能带着不悔师弟去攻城,准备和他一起死,用一个营的弟兄,换八大营的退路。
“但……我没死,我没死!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死。
汪直双眼充血,满脸痛苦:“我是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一步没有退,一直杀到失去意识,但我就是没有死!
“等我醒过来是在床上,南徐国已经被打退。
“那时候还是几岁稚童的不器和孙璃,就站在我的床边,问我他们三哥呢……
“师父也回来了。
“他说从此师徒缘分已尽,让我好自为之。”
陈三石问道:“因为督师三儿子的死?”
“不。”
汪直浑身发抖:“他老人家没因为这个责怪我。
“说是他无能,护不住自己儿子,也怪师弟年少轻狂,理应承受相应代价。
“之所以赶我走,是因为当时只需要师弟死,不该导致玄武营全军覆没,过于莽撞,不配再为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