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婢女们都识趣地退了出去,沈时鸢知晓谢长宴是林婠婠的未婚夫,可没见过真人,不由多看了一眼。
那人脊如修竹,真是惊为天人。
原来男人百态,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父亲沈金藏那边无耻,亦或如傅行贲那般禽兽。
她由衷希望婠妹妹能与这样的君子,长长久久,和和美美,一世一双人。
而她却在花一样的年华永远凋零。
屋内。
林婠婠托着腮帮,笑道,“长宴,若是傅家二房主动投案,扯出傅行贲的案子,靖南王府到时想阻拦也不行啊。”
谢长宴眸光幽深,浸着欣喜,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好像提高了,“言之有理!”
林婠婠有些犯愁,“可二房也不会那么傻,傅行贲新丧,什么事能激怒他们呢?不得不投案?”
谢长宴端着黑釉茶盏抿了一口雪白的茶汤,轻轻搁在了桌案上。
他思忖片刻,嗓音清朗,“传言,太宗因废太子李承乾一案,迁怒凌烟阁的一代名臣魏征,竟干出了掘坟鞭尸的事,以泄心头之恨。若有人胆大包天掘了傅行贲的坟,你说二房能不能忍?”
林婠婠怔一瞬,惊呼,“高啊!长宴算计起人来,可真够狠啊!”
谢长宴手中的折扇一顿,僵僵浅笑,“我全当你在夸我。”
林婠婠意识到自己失言,也没打算找补,笑得狡黠,“我本就在夸你啊!”
谢长宴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凝望着院中的翠绿,“若掘坟之人是受害者,一切便顺理成章了,可这个人选实在太难。
其一、按我朝律法,掘坟者一定会获罪下诏狱,已开棺椁者,绞,发而未彻者,徒三年!
其二、若是女子揭发,之后牵涉的案件,将会让她受辱的事公之于众,对于名节大于天的女子而言,几乎是绝路一条,有这样勇气的人凤毛麟角。”
这也是傅行贲屡屡得手,哪怕有苦主也能逍遥法外,不受到任何惩治的根本原因。
林婠婠蹙眉,叹了一声,世道不公。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夜上,就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沈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