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都是她在痴心妄想。
从始至终,她从未超越过苏淮宁。
苏染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有些意外地低头看着仿佛脚下生了根的苍白女人——不施粉黛,双眸红肿,面无血色。
本以为英侧妃知道了真相,少不了一番天崩地裂,哪怕以一己之力拆了雨泽殿都有可能。
没想到,真相的刀真落下来之后,她反而比谁都有平静。
眼底没了从前意气风发的娇矜霸道,只剩下一片苍茫的死寂,仿佛里头装满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没有丁点生气。
褪去了贵女的嚣张光环、没有了夫君的深爱,她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生命力的傀儡娃娃——不吵不闹,安静得没有半点人气。
撇开英侧妃对原主过去的欺辱,此时此刻,她也不过是个被苏淮宁和夏谨言耍得团团转的可怜女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英侧妃和原主是同病相怜的。
想要让苏淮宁自食其果、身败名裂,英侧妃未尝不是一个得力的帮手……苏染汐淡淡收回目光,心里自有算计。
——苏淮宁作恶多端,报应来得不会太晚!
就在这时——
“唔!”夏谨言猛地闷哼一声,震惊地松开苏淮宁,冷冷抹去唇瓣上的血迹,怒气险些压不下去:“你这是干什么?”
“这就是我的答案。”苏淮宁抿了抿唇,将他唇齿间的血迹化开在自己唇上,宛如开在彼岸河畔的曼珠沙华,妖冶瑰丽,美得动人心魄。
“夏谨言,有些话我从来不说,只是怕你不高兴,不想伤你的心,而不是我蠢我不懂你们男人的权谋斗争。”
“当初,夏凛枭已经是如日中天的战神,岭北大安之后,他上次回到京城原本就要封为太子的。如果不是我帮你暗算他,伤了他的腿,你在夏凛枭跟前没有一分胜算。”
“我放着胜算更大的夏凛枭不选,暗中投奔于你,不为权力不为阴谋阳谋,只是因为我爱你,心悦于你,想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所以后来还冒风险偷了《战南策》给你。”
夏谨言眸光骤然紧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按在墙上,压低了声音教训道:“你疯了吗?这些话,你早就该烂在肚子里,小心隔墙有耳。”
虽然知道四周没有人,还是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
女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一言不合就开始翻旧账。
烦死了!
“我如今什么都不怕,还怕什么隔墙有耳?更何况,雨泽殿上下都在你和娘娘的掌控之中,否则你怎么敢这时候心急火燎地叫我入宫对质?”苏淮宁的眸光越说越冰冷,语气越来越平静。
她看着夏谨言的眼神一改从前的温婉顺从,面无表情道:“要不是夏凛枭的《战南策》帮你在南海打了胜仗,你能有如今的声威?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走到东宫竞争的康庄大道上?”
苏染汐猛地绷直了身子,隔着窗户仿佛看到了苏淮宁那张虚伪做作的小脸,心下狠狠一沉——战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