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身以及生活环境，让姜砚池注定就是个“不同农事”的人。
他看着图纸，只能判断这不是武器。
至于是什么，他还真没有概念。
“耕犁！不同于现在的直辕犁，这是曲辕犁。”
“可以节省人力、畜力，单人就能操作，还能进行深耕——”
提到这项天朝农学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沈婳滔滔不绝。
曲辕犁绝对是神器一般的存在，从发明之日起，一直到近现代，一两千年的时间，居然都没有被更好用、更先进的耕犁所替代。
这，足以证明，曲辕犁已经是非科技时代，最科学的一项农具了。
“可惜，现在是战乱，各方势力都忙着招兵买马、扩张地盘，连正常的耕种都无法维持，就更不用说更新、推广新农具了！”
沈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推出曲辕犁，绝对的不合时宜。
因为，真的没有足够的条件，也不会得到该有的重视。
对于阿史那曜等军阀来说，或许一片马蹄铁的价值，都远远超过一件农具。
姜砚池虽然不懂农事，但他了解沈婳啊。
只看沈婳说起“曲辕犁”的时候，那兴致勃勃，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此物必定不俗。
神器？
婳婳说这是神器，那便是神器。
“……确实有些可惜。不过，阿史那曜不是个短视的人。”
姜砚池起初还是想安慰沈婳。
但，刚刚开口，他隐约就明白了：婳婳是故意的！
这份不合时宜的“交易品”，是沈婳精挑细选的产物。
“不轻不重！刚刚好！”
“这个曲辕犁，现在确实不值什么，但阿史那曜是个有大志向的人。”
“他的目标是统一天下，改朝换代，成为一代英主。”
“而，只要他夺得了江山，他就要休养生息，就要鼓励农耕——”
这个时候，曲辕犁这种神器的价值就直线飙升。
依着阿史那曜的野心与远见，他能够预想到曲辕犁的价值。
所以，这个交易品，不算太轻。
但，即便日后有价值，那也是“日后”。
就目前而言，阿史那曜拿到手，也只能在小范围内推广，根本就达不到足够的效果。
曲辕犁的价值，也将大打折扣，也不算太重。
这就正好对应了此次的“交易”——放老弱病残出城。
因为对于阿史那曜来说，那些老弱妇孺也像极了“鸡肋”。
舍弃，不甘心。
留着，也没啥大用。
沈婳没有用价值太高的东西去交换，也正好对应了阿史那曜的猜测——这些老弱妇孺，确实没啥大用。
沈婳拿出的交易品，与她的索求，价值相当，阿史那曜完全可以通过这份交易品，确定自己的猜测，继而痛快放行！
“婳婳，你真的是思虑周全，物尽其用啊！”
完全没有浪费，还能通过一份价值不定的交易品，打消阿史那曜的疑虑，并给足了他体面。
如此一来，阿史那曜不会再怀疑沈婳挖走的这些人是否有猫腻，也不会觉得轻易放行会丢了自己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