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晏洵向反方向转去,祯和帝抬起手,在他下颌处慢慢摸着,最后在耳下三寸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的伤疤。
他的七儿子小的时候被蚊虫叮出了鼓包,生生抠出了一丝皮肉,留下了一个小而浅淡的疤痕。
那个疤痕,正是耳下的位置。
祯和帝隐隐颤抖起来,手握成拳,猛地背回身后。
他的眼光在颤动:“是你吗?”
卫晏洵垂下眼睫:“是与不是,都在圣上一言之间。”
祯和帝说是,他就是;祯和帝说不是,他就不是。
这是一个流落在外十多年的皇子的处境。
他的亲生父亲,大靖的帝王,有可能鉴于朝局稳定的考量,而放弃承认他的身份,而他也只有任凭裁决。
“哈哈哈哈哈……”
祯和帝大笑起来,与前些日子收复九州的开怀欢畅不同,这一次他的笑声蕴着沧桑,大家吃不准他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
祯和帝笑毕,双手握住了他的肩。
“你是朕的儿子,你回来了!”
一句话,给满朝文武泼了一盆清凉的醍醐。
大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十三年前的通航庆宴,七皇子落水死了,而七皇子眉心正好有一颗红痣!
因为那场意外,整整十三年,周皇后再也看不得船看不得水,一蹶不振。
“可……可七皇子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