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还觉得帝长渊生于黑暗、却还温暖他人,实在难得。
可现在看来全是虚假!全是披着的豺皮狼面!
帝长渊看着帝台隐的脸,那张一向柔和的面容只剩霜寒。
他清楚知道,帝台隐是已认定了此事。
他脚步顿在原地,不再伪装,双目忽然变得绯红:
“九哥,抱歉……我是被逼无奈,是走投无路啊!”
“你也瞧见了,太子对我处处欺辱,步步紧逼。”
“云京歌不知是受人何人意,非要嫁与我。”
“那日婚礼,你知晓的,我有多欢喜……”
那时候他在更衣之前,帝台隐来看过他。
他说:“九哥,其实如此甚好。
不管她名声如何,若身边能有一人真心待我,多一体己之人,对长渊而言便足以。”
帝长渊苦笑着:“我满心欢喜着那场婚礼。
那是自小长大以来,父皇第一次隆重为我操办,也是第一次正眼看我。
可……”
他神色变得愈加孤凉:“那不过是场算计!从一开始,云京歌及其幕后之人便心有算计!
父皇当众问责,疑我与她有所勾结,试图掌控丞相府、及辅国公府。
九哥,你说我若不撇清自己,我能怎么活下去?我只有死!”
“所以、你就祸水东引、陷害母妃吗!”
帝台隐的声音也近乎撕裂,双目腾满红血丝。
他是亲口承认了!
饶是前面再多揣测、可这一刻,是帝长渊亲口承认!
帝台隐心脏处又狠狠剧烈疼痛起来。
“当日场上,只有我与母妃护你,我们倾尽全力想要护你,可你却是如此待我们?”
现在想想,那日的他们多么可笑!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
从五岁时看到帝长渊被人欺凌,他便时常去护着他、当众说得罪长渊便是得罪他周家。
他给帝长渊送吃的、用的、甚至经常去与他住在一起。
也曾想过接他到青苔殿一起住,可长渊自己拒绝。
总之、从五岁那年,到如今年十九,十四年来他尽全力照顾他、关切他。
饶是远行游历,他也会为其准备好一切所需。
可到头来,十四年的感情全是欺骗!
帝长渊竟想让他们死!
“帝长渊,你到底是何等狠心!咳咳咳……”
他气急,重伤未愈咳嗽不止,尊贵的身躯也晃了又晃。
帝长渊连忙上前扶住他:“九哥,不……你误会了!
长渊并未想害死你们,长渊当时只想,你与明妃妃母深得帝心、还有周家支持,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
只要周旋一番,你们定能出来……
可长渊没想到……没想到圣怒骇然……”
帝长渊满脸全是无奈:“那些日子,长渊当真四处求人,求刑部尚书,求大理寺卿,甚至也去求了周家想办法,他们全亲眼所见……”
他累到生病,鞋子也磨破了两双。
那些全有人可见!
“呵!”
帝台隐却一把将帝长渊掀开,眼中毫无动容:
“帝长渊,那不过是你装模作样,是你提前准备的后路!也是想在世人眼中树立仁爱兄友之美名!
否则为何你要害母妃自尽?
为何在我出狱后、甚至还往我指尖下毒?”
帝台隐立着,可笑地看他:
“帝长渊,我不蠢!不是你眼中的蠢货!”
信他时,他不必言语,他便能付出一切!
不信时,他强词狡辩,他也能耳聪目明,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