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示说，他们目前正在办理拘捕凌跃平的手续。接完电话，杨鸣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当年央天市原市长蒋顺友落马，他的心腹凌跃平被调查。可几个月后，调查结果，凌跃平竟然没有事，恢复正常工作。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入法网！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时，电话又响起。杨鸣看了看陌生的号码，把电话接了过来。“喂，你好！我是杨鸣。”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杨主任好，我是南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冯传柏。青山区公安分局把苏子豪移交给了我们刑侦支队。我们对他进行了审讯，他什么都没说，非要见你不可。”杨鸣道：“冯队长好，我现在马上过去。”冯传柏道：“杨主任，给你添麻烦了，我们等你！”杨鸣道：“不麻烦的，我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杨鸣把陈启东叫过来，把苏子豪要见他的情况说了。陈启东道：“苏子豪又想搞什么鬼？”杨鸣思忖片刻，若有所思道：“他要见我，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必须做好心理准备，看看他出什么招。走吧，咱们一块儿过去。”于是，两个人下楼上车，直往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去。半个小时后，杨鸣和陈启东走进了刑侦支队。队长冯传柏和两个副队长出来迎接。冯传柏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高大威猛，很有刑侦支队长的范儿。两个副队长也气度不凡，看上去有一股猛劲。冯传柏没有把杨鸣和陈启东直接带进审讯室，而是带进了他的办公室。几个人落座。冯传柏道：“杨主任，苏子豪这个人不好对付。他现在不承认，夏厅长手臂上的伤是他刺的。再问他什么，就保持沉默。说见到你后，他什么都说。”杨启东接过话。“是不是他刺杀的，财政厅国库处副处长黄中可以做证。他刺杀夏厅长的时候，正好黄处长撞到了。而且在此之前，他腰插水果刀在夏厅长的办公室门口晃悠，被黄处长看到。黄处长之后还为此提醒了夏厅长。”冯传柏摇了摇道：“黄处长也到我们这里做了笔录。他说他进夏厅长的办公室时，夏厅长已经捂着流血的手臂。但苏子豪里还持着刀！苏子豪的供词是，他承认他持着刀，但不承认夏厅长手臂上的伤是他刺的。现在麻烦的是黄处长的证词，他没有看到苏子豪刺夏厅长，只是看到夏厅长捂着流血的手臂。”杨鸣的眉头皱紧。苏子豪现在就是耍横。他心里明白得很，如果承认下来，他必坐牢不可。只要他不承认，夏阳又拿不出证据是他刺的，就定不了他的罪，就判不了他的刑！像这样的情况，必须从其他方面击打苏子豪。让他们知道，他不只是刺杀夏阳，他还有其他违法违纪的行为。思忖了片刻，杨鸣道：“冯队长，先让我去见见他吧。先看看他是什么态度，看看他怎么说。”冯传柏微微点头，站了起来。“好，现在就去吧！”几分钟后，杨鸣和冯传柏走进了审讯室。陈启东没有进去。坐在审讯椅上的苏子豪，猛一抬头，看到杨鸣走进来，无比惊讶。在他出事之前，凌跃平电话告诉他，两个杀手已经到了南州。这次一定要杨鸣的命！他非要见杨鸣不可，就是想知道，杨鸣是死是活！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苏子豪心里很难受！原以为夏阳能躲过一死，杨鸣肯定躲不过。没想到他们不仅双双躲过，还把自己送了进来！难道是老天在护着他们？杨鸣走到苏子豪的身边，低头看去。“苏子豪，我来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苏子豪的嘴角挑了起来，蔑视地看着杨鸣，完全没有阶下囚的样子。进来后，他一整夜没有合眼。打死他都没想到，他这辈子会成为阶下囚！昨天下午事发前的前半个小时，他还拿着辞职报告想递交给厅长。然后，一走了之，走出公务员队伍，完全脱离体制内的束缚。在体制内所有的好与不好，一抹了去！没想到辞职报告还没递交上去，他就从一个财政厅国库处的处长沦为阶下囚。整整一个晚上，他想了很多。最后固执地认为，那是夏阳给他下的套！可事情是在夏阳的办公室发生的。且自己挥刀刺她也是事实！看上去完全就是自己上门挑事，完全没有夏阳下套的可能！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真是夏阳为了送自己进来，真是给自己下的套？可这样的想法是解释不通的！细思极恐！好像有一股魔力，不让他辞职，就要送他进监狱！今天一大早，刑侦支队队长冯传柏又来提审他。他思来想去，干脆全盘否认。且让杨鸣来见自己！没想到，杨鸣还真的来了！苏子豪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面对杨鸣的问话，苏子豪没有吱声，以沉默待之。杨鸣也不再吱声，点上一根烟，顾自地抽着。其实，此时的苏子豪也需要一根烟。杨鸣拿出烟的时候，他以为杨鸣会给他一根。没想到杨鸣只是给他自己点上，默然地抽着。苏子豪啧巴了一下嘴，没有吱声。片刻后，杨鸣吐着烟雾道：“苏子豪，你暗害夏阳蓄谋已久。在南江水坝的考察中，你就想谋害夏阳。这个罪你是脱不掉的！”苏子豪瞬间怔住。这明明是黎庄所为，怎么就落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这是苏子豪最不能接受的！自己进来了，黎庄正好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推。苏子豪终于不再沉默，大声道：“杨鸣，你的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那明明是黎庄干的，为什么要强加到我的头上？”杨鸣心里发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怕你苏子豪发声，就怕你不发声。顿了顿，杨鸣道：“黎庄拿出了证据，证明是你在背后一手操纵的。”苏子豪道：“他那些证据都是假的！他跟我说怎么谋害夏阳，我都有录音！”杨鸣直接道：“那只能说，你们是同谋！你们都想谋害夏阳！南江水坝河床涨水谋杀失败后，你到夏阳办公室，对夏阳进行行刺，就是你们的第二谋杀计划！”苏子豪蔑视地看着杨鸣。“你他妈的说这些都是胡扯！真正的谋杀，你为什么没有本事预测？我告诉你，真正的谋杀在你家里和医院里！不信你现在就打电话，千万不要告诉我，谁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