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非直惊愕之时，霍刚也走了过来。“石局，你是办案老手，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不敢这样跟你分析案情！”一句话下来，直击石非直软肋。但毕竟是石非直，瞬间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在他办理案子的过程中，他也善于利用嫌疑人的脆弱心理。以假乱真，捣毁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达到让他们坦白从宽的目的。没想到不专业的杨鸣，竟然就用上了这个专业的招数！石非直不理会霍刚，直冲杨鸣道：“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别来这里逼逼的。”杨鸣笑了笑。“不急！那个环节不足以证明你谋杀毕如道！”石非直嗤之以鼻。“谋杀？杨鸣，注意你的措词，否则，我可以告你诬陷！”杨鸣微笑道：“欢迎你告！等我说完，你一块儿告！你既然说毕如道进来跟你说上没几句话，就直接拔枪要射你。如果你毫无准备的话，你的枪会这么快速准确无误地击中毕如道？且直击额门头，一枪毙命！”石非直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又微微地抖了一下。这一下，霍刚并没有放过他，直接道：“石局，你一紧张，脸上的肌肉就不由得抖动！你没有谋杀毕如道，你紧张什么？”石非直不屑道：“你不用拿这些没用的话来引导我，没用的！”霍刚道：“别说没用！这可是案情的关键！”可能你忘记了，那年你到省公安厅参加全省市公安局长座谈会。轮到你发言，你脸上的肌肉在抖动。正好我坐在你旁边。当时咱们的一个副厅长也看到了。说你脸上的肌肉为什么抖动不已，你解释说你一紧张就会这样。请问，你现在紧张什么？”石非直道：“霍刚，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见石非直否认，霍刚道：“你不承认，恰恰说明你有问题！”石非直刚想说什么，杨鸣道：“这些细节，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但是，请你回答我，如果你没有任何准备，你能那么快速准确无误地击中毕如道？在毕如道拔枪之前，你的枪子弹是上了膛的！你不要说我是外行，再外行的人，都知道这个理！”石非直不屑一笑。“嘴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不行，拿出证据来才是事！没有证据，我当你放屁！”石非直终于爆了粗。自从杨鸣说手上有证据之后，一直自信无罪释放的他，突然就没了底气。他左思右想，案发时他就跟毕如道两个人在现场，没有第三个人！即便从小会议室里看过来，也只看到背影，更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他们哪来的证据？片刻后，杨鸣道：“石局，或许你没有想到吧？当时我们调查组正好在小会议室里开小会，霍局长和王局长都参加了会议。当时我就坐在中间那个位置，正好看到毕如道跟你说话的整个过程。”石非直的心态已经调整了过来，一字一顿道：“那你肯定看到了毕如道拔枪！你可以为我作证，是他先拔的枪，我迫不得已还击自卫！”杨鸣道：“对，没错，我看到他拔枪了。可他拔枪出来，没有把枪对着你，而是站了起来。这时，我就往你的办公室这边跑。小办公室跟你办公室只是斜对面，距离很近。我跑过来也就不到四秒钟。可我刚到门口，你的枪响了！从你提枪到给枪子弹上膛，四秒钟是远远不够的。这只能说明，你早有准备。在毕如道拔枪之前，你已经握枪在手，且子弹已经上膛！”石非直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心里却狂跳不止。他没想到杨鸣这么细致，细致到分秒的计算。他不得不服杨鸣。他的推理别说准确无误，至少也中了百分之九十。但石非直知道，这种推理似的断案，是做不了证据的！见石非直不吱声，霍刚道：“石局，你早有谋杀毕如道的准备。你为什么要灭毕如道的口？他对你造成了什么威胁？”石非直嗤之以鼻道：“没有证据，你们所说的这些都是空话！我还是那句话，要想定我的罪，把证据拿出来！”杨鸣回到位置坐了下来。“好，那你就等着我们给你证据吧。现在给你坦白的机会，如果你想从宽，就坦白吧。不要等我们拿出证据，否则，你知道你的结局是什么！”石非直不屑一笑。“杨主任，你说这番话，是对犯罪嫌疑人说的。我不是犯罪嫌疑人，我是公安局长！我告诉你，我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的真正释义！你信不信，我就等着你亲手把我放了。我要你看着我走出这间审讯室，我还要你当面向我道歉！”杨鸣冷笑道：“你没有机会了！如果你坦白，或许你的命还可以保住！”石非直咬着牙道：“杨鸣，我告诉你，我走出这间审讯室后，我会以诬陷罪把你送进去！不信，你就等着瞧！我不怕你有多大的后台靠山！”杨鸣爽声一笑，一字一顿道：“石非直，先别说这个枪杀案。就凭朱鼎给你的月供，且间接杀害好几条人命，就足以让你把牢底坐穿！”石非直的心又咯噔了一下。他不敢保证，杨鸣拿不到月供证据。可至少现在还没有拿到，否则，不会在这里跟自己叽叽歪歪的！想到于此，石非直道：“有证据就拿出来，别光打雷不下雨！”杨鸣微笑道：“好，既然你这么要求，你就好好等着吧！”说完，杨鸣站了起来，向霍刚点了点头，往门口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冲石非直道：“石局，把我们今天跟你说过的话，再好好过几遍。想通了，想明白了，可以立即找我。”石非直冷哼两声，不说话。杨鸣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霍刚跟着走了出来。霍刚低声道：“杨主任，石非直的心理素质很好，他根本不被什么‘证据”所吓住。”杨鸣停了下来，很认真道：“不是吓他，是试探他！昨天咱们勘查的时候，漏掉了一个细节。走，咱们再去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