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则心里乐开了花。信誓旦旦道：“书记，整个流程合法合规，没有违反任何规定！”高明伟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样的话，咱们就好操作了！”看着高明伟满意的样子，庄天则心情大好，脑子急速地转着。必须趁着这个时候，让高明伟在天钢集团收回焦化公司的文件上签字！庄天则压住内心的激动，打开文件夹。把一份文件拿了出来，双手递给高明伟，轻声道：“书记，这是天钢集团拟收回焦化公司的报告，我已经签字，您看看！”其实，这份报告秘书已经拿给高明伟看过。高明伟没有任何回应，更没有签字。现在庄天则亲自拿过来让高明伟看，其目的就是让高明伟把字签了！高明伟接过文件，心里想着。庄天则哪来的自信和底气？自己会在上面签字？高明伟仔细地看了一遍，抬头向庄天则看去。“庄省长，天钢集团为什么要收回焦化公司？”其实，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高明伟还这样问。说明他对文件上的说辞不予相信！庄天则微微点头道：“书记，焦化公司厂里的工人闹腾得厉害，几乎天天到公司里闹。再这样闹下去，就会造成社会影响，就会影响到咱们政府的形象……”高明伟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闹？”庄天则叹了口气，无奈道：“私营企业的管理方式跟咱们国有企业的管理方式是不一样的。私营企业讲的是成本最小化、利润最大化。青龙集团把焦化公司纳入旗下后，以内退或下岗的方式，对几个焦化厂进行大幅裁员。几个月的时间，裁去了三分之二的工人。现在留在厂子里的工人只有三分之一。那些被内退和下岗的工人，几乎天天到焦化公司总部或厂里闹事。天火市委、市政府多次派出人员做工人们的思想工作。可根本做不通，工人们的意愿就是回厂里上班，他们要工作，他们要生活！”说到这里，庄天则停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他以为，他的停顿，高明伟会提出一些问题或说出他自己的一些看法。可高明伟没有吱声，而是看着他，等他把整个事件说完。庄天则继续道：“天火市委、市政府也找了青龙集团协商，要求他们把部分内退及下岗工人招回。他们没有意见，但招回工人的那部分工资及所有费用由政府出。天火市委、市政府经过研究讨论，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把公司要回来。然后，把那些被内退和下岗的工人招回来。”高明伟微微点头，冷不丁赞叹道：“这个办法可行！”听到高明伟的赞许声，庄天则心花怒放。只要高明伟把这文件签了，接下来一切都好办！庄天则高兴道：“书记，我本着好事快办的原则，很快在文件上签了字！”高明伟知道，庄天则这是逼着自己尽快签字。顿了片刻，高明伟道：“庄省长，你也知道，这个文件早已传到我秘书那里。可是，我一直没有签字！我想问一下，青龙集团退出焦化，他们79亿的股权，天钢怎么给他们变现？现在天钢亏损严重，他们有能力支付79亿的变现？”这个问题问到了庄天则的心坎上！他还想找机会跟高明伟谈这个事呢。没想到高明伟自己提出来了！顿了片刻，庄天则无奈摇头道：“书记，据天火市向我汇报的情况来看，天钢确实没有能力给青龙集团变现！但他们又急于收回焦化公司，尽快安排那些内退和下岗工人的工作。所以，他们决定用天钢下属企业山峰煤矿，以股权的方式抵给青龙集团。”一股怒火直冲高明伟的胸腔，他强力地压制着，不动声色道：“山峰煤矿市值多少？”庄天则摇头道：“具体多少，我还没有深入调查。但我想，应该跟青龙集团所持的股权差不多吧。”高明伟若有所思道：“庄省长，这是你分管的工作，你必须把这些情况了清楚。你了解清楚了再跟我说！关于这份文件，我肯定要签的。但前提是我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庄省长，请你理解！我刚到位，不想节外生枝！我不想创业绩，但必须保证平稳！”话音落下，高明伟的手机响起，是杨鸣打来的。高明伟看了看，拿起手机，对庄天则道：“庄省长，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庄天则愣愣道：“好，您接！”高明伟拿着手机走进了休息室。高明伟接过电话。“喂，杨市长，有事吗？”杨鸣道：“书记，有事！我刚得到消息，雷青龙让集团公司财务办了一张巨额银行卡。然后，让他们拿着卡赶往原宁来了。据他们的财务总监透露，说是要送给省委的一个领导。”高明伟眼前闪过刚才雷青龙硬闯办公室的情形，心里瞬间有了数。片刻后，高明伟道：“这个消息准确吗？”杨鸣道：“百分百准确！”高明伟道：“好，我知道了！我先挂了，我正忙着呢。”杨鸣说好，就挂了电话。高明伟拿着手机，愣想了片刻，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看到高明伟，庄天则道：“书记，我明天到天火去，对山峰煤矿抵股权之事进行深入调查。然后，尽快向您汇报。”高明伟点头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庄天则站了起来。“书记，我先回办公室去了，您忙吧。”高明伟道：“好！你刚才给我介绍的青龙集团总经理，他还在外面吗？让他进来吧。”话音落下，庄天则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他听错了！小心翼翼道：“书记，您要见雷总经理吗？”高明伟点头道：“对，让他进来吧。不过，我没有更多的时间。你告诉他，只给他十分钟的时间。”庄天则高兴地立即就往门外去，边走边说道：“好，好，我马上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