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有罪!”
“朕昨日就下了旨意,命你火速筹集粮饷,结果呢,你却懈怠、拖延,以至于叛军打过来了,你还——”
许是太生气了,元安帝竟暂时压下了内心的恐惧。
“二十一郎!带人去抄了这狗官的家!”
元安帝绝对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
哪怕急着逃命,也不会放过慢待、欺瞒他的逆臣贼子!
不是舍不得钱粮嘛,朕就抄了你的家。
反正留下来办差使的人,又不是他。
至于为何选择二十一郎姜砚池?
原因也简单,姜砚池天生神力啊,可以以一当百。
留下他,不只是抄家,还能缀在后面、挡一挡叛军!
就在近侧随侍的姜砚池,亲耳听到元安帝的吩咐,竟没有半点意外。
他单膝跪下,抱拳行礼:“臣,领旨!”
所以,自此以后,再无什么阿耶、竖子,只有君臣。
……
元安帝临走前,也没有忘了出口恶气。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上了御辇,刚刚站稳,连坐都来不及坐下,元安帝就用力跺着车厢地板。
“走!快走!”
元安帝跺脚还嫌不够,嘴里不住地催促着。
高总管也赶忙大声呼和:“起程!立刻起程!”
主仆俩只顾着逃命,都没有留意姚贵妃。
“姑母,小心!”
姚玉宁扶着姚贵妃的胳膊,姑侄俩摇摇晃晃地追了上来。
只是,御辇已经启动了。
厚重、结实的木车轮,快速地碾压着官道上的车辙,发出骨碌碌的响动。
姚贵妃用力咬了咬下唇,自己居然被陛下丢下了?
她可是宠妃啊!
是陛下最爱的女人。
结果呢,危急关头,陛下只顾着自己跑!
姚玉宁也有些傻眼。
不过,她到底只是皇帝的便宜侄女儿,对皇帝也没有太多的期许与幻想。
君尊臣卑啊。
宠妃再受宠,也只是一个妃子,在皇帝面前,也要自称一声“臣妾”。
让一个帝王,谈情说爱,还因为情爱而舍生忘死?
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姑母,凤辇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坐凤辇。”
又不是没有自己的车架,没必要去求皇帝。
姚贵妃:……
御辇和凤辇能一样?
神策军、千牛卫、金吾卫等数千兵卒,他们保护的只有御辇。
叛军即将杀到,御辇里,才是最安全的。
但,元安帝心狠,逃命的时候不管不顾,姚贵妃心碎的同时,还要强行保持自己“宠妃”的人设。
输人不输阵。
“嗯!”
极力做出矜持的模样,姚贵妃扶着姚玉宁的手上了凤辇。
刚刚站稳,姚贵妃便也做出了跟元安帝一样的反应——
急促的跺地板,连声催促:“走!快走!”
凤辇立刻启动,紧紧跟在了御辇后面。
紧跟其后的,则是姚家、崔家、姜家等顶级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