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从他面前经过,打声招呼,“真巧。”
他们之间,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恨,见面问声好,是礼数。
裴俭微微低头,眼中情绪浓重,他说,“也不算巧,我特意在此处等你。”
离得近了,她能看到他眼下的青黑,他生的白,便有些显眼,她问:
“什么事?”
有什么事呢?
裴俭就是想要看看她。
明知道她每日生活依旧,他派去保护她的人也只说安好,可他就是很想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好叫疲惫的心能有些慰藉。
“我已经不饮酒了。”
裴俭忽然道。
念兮一怔。
从前她很讨厌酒味。每次他有宴请,参宴回来,总要从里到外换一身干净的衣物,连口都要漱好几遍,否则她便不许他进内室,也不许他抱着她睡觉。
还会念叨他。
慢慢的,便是家中的仆从也知晓了两人的习惯,会在郎君晚归时早早烧好热水,备好衣物。
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是上辈子的事了。
念兮仰头看他,早春晴朗,嫩蕊花红,一派生机中,裴俭显得有些陌生,狼狈,风尘仆仆。
“你怎么了?”她问道,“感觉你很累。”
裴俭低低笑了声,不答反问,“你要回去了吗?”
念兮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