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V1的全部资料。”
唐人街深处的某个麻将馆里,镶着金牙的男人正咬着香烟,喷云吐雾地摸着自己的牌。
厚厚一叠的文件袋就这么随意的被丢在放茶水的小桌上,桌上的牌友挑着眉头朝这边瞅,不知道的那个谁直接叫了声‘碰’。
桌上的麻将哗啦啦的一阵阵响。“V1的事情你真想知道的话,普通的信用调查所肯定也能查到的。”
情报商依旧不改他那有些别扭的口音,在说话间,香烟上的烟灰正扑簌扑簌的往下面掉,牌正打在兴头上,谁都不是那么在意。
阳太拿起那叠资料,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已经汇过去了。”
情报商听到这句话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给他,也就掀了掀眼皮。“出门靠朋友,所以给你个忠告,仁济会那边前不久被人撬了门,也不知道是什么乡下来的组织干的,被条子封了个窝,总之城里接下来有的乱了,小心点来。”
阳太道了声谢,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转身就朝外面去。
牌桌上的一人问。“那疤子脸什么来路?”
雾气缭绕的麻将馆里,他能看得见的就那脸上显眼的刀疤,心想是个狠人,要是他脸上有这么大个东西,怕不是出门就被军警一路盯到家。
金牙咬着嘴里的烟蒂,笑。“不知道,是龙是蛇就看之后照不照顾咱们生意了。”
“哈哈哈,我们还用得着照顾啊。”
“说起来仁济会那边真出乱子了?”
“你怕不是刚从小情儿的窝里出来,王哥之前不是还说让我们小心点的吗?条子前几天刚缴了几十斤的货,还找到中村受贿的证据,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让我们不要去触霉头。”
“话说那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
金牙哼哼笑了声。“不知道哪个好心人,将人打折了送到了军警窝里,还附带了一连串的拷问证据。仁济会的梅田可是要气疯了,说要找那家伙算账,现在乱着呢,悬赏金直接加到一千万,提供个消息就给五百万。”
“梅田,呵,那个留洋派怕不是要跪舔KKB,把这份损失给舔回去。。”
不知道谁嘟囔了句,面前的牌一推,直接糊了。
此刻已经出了唐人街的阳太全然不知道后面的议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这次没了跟踪的人,算是展现诚意了。
他骑着机车抄了小巷子的近道,直接去了最热闹的广场,这才打开文件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过一遍。
横滨大型的夜总会背后都有着黑色背景,不是受到某个帮派保护或者属于,就是夜总会的妈妈桑是某个老大的爱人。
这座城市的黑夜里处处盛放着不伦之花。
作为横滨数一数二的V1更是如此,它不仅占据着城市内的繁华地段,还是政商两界的秘密会所,游走在客人之间的妈妈桑夜樱未华子更是掌握着很多人的秘密,让警视厅的人咬牙切齿。
传闻她不仅仅是一个大人物的爱人那么简单。
而充当V1靠山的就是情报商刚刚的忠告里的仁济会。
这个仁济会是盘踞本土的大组织,曾被媒体爆料过插手过大选,资助过赤/党,在战前对地方政府发动过袭击。
导致一度被军警大肆抓捕过,还有不少骨干分子被处以死刑,后来为了组织存亡,就直接转变成了手持武器的暴力组织。
仁济会当初创建时的背景和其他的帮派有所不同,而这份不同,也就截止到五年前,新上任的亲分是被称为‘留洋派’的梅田。
日本的黑手党很是与众不同,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内部的管理也逐渐趋于集团化,偶尔也会有着送族内的若头小弟前往海外‘深造’的事情来。
梅田的上任,也让仁济会的背景再次发生了变化,而KKB的名字也在他梅田的袭名会上出现过。
情报商提供的资料非常的详细,重点还是在V1上,其中更是包含了V1的客人,还有从业人员,最后是关于从业人员的个人信息,还非常贴心的赠送了警局的失踪名单。
他之前拿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也在上面,不过已经完全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一个则是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和男人热吻的女人。
阳太翻完资料,又去最近的文具店,购买了一些纸笔和信封,重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写信。
他的惯用手是左手,所以写字用的是右手,虽然不怎么顺手,在尝试些第二封的时候,就熟练了许多。
“侦探社的地址,地址……”
这还是医生推荐的地方,看他当时的表情好像是熟人开的事务所,大有一种‘我要照顾他们生意’的感觉,他记得是把地址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的。
当时由于医生提供的信息量过大,所以他只能随便找个地方记一下,其实应该去了解一下那个侦探社的。
但想想去了又不太好,还不如远程遥控一下。
横滨水太深,军警和黑手党有所勾结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出现说不定就会暴露,他还不想那么快结束自己的悠闲时光。
得靠其他人给自己找点乐子,如果侦探社非常厉害的话,下次还去照顾生意吧,阳太写信的时候,心情有些愉快,越接近信尾的字迹越有些潦草。
写完之后他又取了一些现金,塞进信封,贴上买来的邮票塞进邮筒,忙完这些,就将资料找了个地方随手扔掉,这才朝自己的兼职地方去。
“呀,又见面了呢。”
有时候不幸总会伴随着幸运一起到来,在他看到某个眼熟的家伙正故作热情的朝自己打着招呼时,阳太有种很想将之赶出门的冲动。
爱丽丝正趴在椅子上拿着素描本涂鸦,五颜六色的蜡笔画出的东西真的很辣眼睛,不是因为扭曲,就是单纯地看不出她到底画的是什么。
明明办公室墙壁上的线条还挺舒服的,怎么在外面就这样了。
难不成人的艺术水平还能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