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铮淡淡一笑,也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境,将那根绸带打了结,贴身放到了衣服里,就如一道护身符。
星夜里,巨大的的战舰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激荡起滔滔的海浪,褐色的浓烟从巨型的烟囱中滚滚冒出,与黑夜融在了一起。
顾北铮站在战舰前方,一双眸子幽幽的望着江对岸,江对岸就是吴家口。这几日南方起义军与他以宁江为界,形成对峙之势。起义军极为狡猾,仗着熟悉地形,化整为零,躲在吴家口各处伏击。顾北铮久攻不下,这夜便调度了十几艘军舰雷艇,借着夜幕的掩映,溯江直上,在宁江形成围攻之势,对着江岸的吴家口炮轰了一整夜。等到硝烟散尽时,已是黎明时分,吴家口俨然成了一片废墟,满地的尸首与东方升起的红日,染出天地一片血色。
永定县也是难啃的骨头,起义军土生土长,对这一带及其熟悉,躲在民房街道各处狙击,出其不意。顾北铮先是派人夜里偷袭,烧了他们的粮仓,又切断了补给路线,想等对方弹尽粮绝之时一举拿下。谁料这里的百姓军民一心,自发地补给粮草,又与他耗了好几天。时局如是,大总统还等着他的首功来压制南方党人的气焰,顾北铮年少气盛,觉得自己纵横北国,岂可败给这帮南蛮子组成的乌合之众。一怒之下发起了火攻,烈火由北而南,烧得起义军没了藏身之处, 烧得永定县成了一片火海。四天三夜后,永定的十里繁华成了一片焦土。
永定县一失,宁州便无险可守。顾北铮统领水陆两军交叉掩护,层层推进,向宁州两侧迂回深入。宁州的起义军连连战败早已失了士气,又受海陆夹击,不日便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