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疯了……他们信里说你出了事,我哪里还在日本呆的住!初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回来后找了中昱他们,找了裴先生,他们都说刺杀督军的重大嫌犯,连探监都不给,你一进了西城监狱,便再也没了消息……初儿,若不是今天看到了你,我真怕自己明日要冲进这西城监狱去。”
她听了这话,原本强作坚强的心涌上一阵排山倒海的温热,那积攒许久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楚劭南见她哭了,便慌了神,抚着她的面颊不断地问:“初儿,你怎么会搅进这刺杀案里?你在那监狱里有没有受罪?如今可安全了?”
她眼泪流得更凶了,一时间千头万绪,无从说起,只是反复地道:“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得快走,宁阳城对你太不安全了,你快走……”她这样说着,却将他抱得更紧了,那眼泪如滚珠般洒满了他的衣襟。
楚劭南见她这般,便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紧紧搂着她,轻抚她的背。
夜色沉寂,那轮明月到了午夜,被云遮去了几分,白蒙蒙地发着一圈光雾。沈涵初和楚劭南窝在窗边的一张沙发上,轻声温语地说着话。屋里只点了盏绿琉璃铜台灯,绿莹莹的光晕,倒像是一群轻悄的萤火虫的。
沈涵初靠在楚劭南怀里,诉说着她近来这一连串的遭遇:她如何救了那贺永麟,如何被抓进了警察局,又辗转到了督军府中囚禁……当楚劭南听到她在刑讯室里被鞭抽,被拷打,被灌辣椒水、被铁烙时,气得浑身发抖,咬牙恨道:“太过分了!这群人竟敢滥用私刑!简直太过分了!”
沈涵初又往他怀里靠了靠,道:“那些人眼里哪有什么法,他们只想让我认罪,好去督军府领功,还好我死死挺住没有认罪,不然我必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劭南只觉得心疼万分,抚着她脸上还未痊愈的疤痕,道:“初儿,你受苦了……我……我真恨我自己,那时候都不在你身边……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无能为力地让这一切发生!”
他不住地摇着头道: “别这样说,劭南,我如今都平安回来了……还因祸得福见着你了,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
她这样说是想宽慰他,可他却听得满腹心酸,道,“初儿,我舍不得你,真想带你一起去日本,可又不忍心让你跟我颠沛流离……”
“我知道……我知道……”她喃喃道,于昏绿的光线中搂得他更紧了,他亦无限依恋地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