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自作主张将陆家灭门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是一把好刀了。”
“我这种人,最是容易反噬其主,所以陛下忌惮我也是应该的。”
“忌惮?你跟在先帝身边多年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你这种情况,要么什么事儿都没有,要么当年就人头落地,留你到今天,是因为陛下在为难,他想杀你,却又认为你这样的人,或许能在大厦将倾时力挽狂澜,所以犹豫至今。”
裴术若有所思,并未开口。
李载继续说道:
“你想完成你的夙愿吗?追随我,你便还有机会!”
“夙愿?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突然,裴术竟是自己解开了身上的枷锁。
李载和颜若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手段根本就无法限制住裴术。
颜若幽拔剑挡在李载身前,严阵以待。
李载见裴术没有任何动作。
“颜姑娘,退下吧,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救了他,他不会杀我。”
裴术自顾自走到李载身边坐下,倒上一杯茶。
“小子,我感觉出来了,你跟我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跟着你,我这一身才学还有施展的余地。”
“你爱大梁,胜过爱皇帝,而你又不是愚忠之人,所以只要是为了大梁,你什么事情都能接受。”
“你想说,你李家是一心为了大梁?”
裴术的眼中尽是轻蔑。
“水至清则无鱼,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裴大人不得不承认,家父虽是个长袖善舞的弄臣,但也为大梁办了不少实事,仅凭争权夺利,可得不到陛下的重用。”
裴术气场十足,端起茶杯灌下一口。
“李敬忠和我是同一种人,只不过我是屠刀,他是拳。”
李载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裴大人,与其说你是刀,不如说你是一壶老酒,浑浊,酷烈,极难入喉,可其中滋味,只有真正懂你的人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