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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干爹(2 / 2)

平浪对他们姐弟总是如此好,梅骨觉得过意不去,便要帮平浪洗衣服,平浪不让,一边用肥皂涂抹自己的衣服,在水龙头底下胡乱冲水,一边乐呵呵对梅骨说:“小梅骨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是用来干家务的。”

梅香香帮着平浪洗衣服的时候,平浪就不加阻止。

平浪在F城生活了一年,在一家福文化公司里上班,公司上到董事长,下到工作人员,对平浪都极为尊重,看父敬子,这种尊重也蔓延到梅骨身上。

每当梅骨进城看望平浪,公司的董事长势必做东,请平浪和梅骨吃饭,再叫上公司其他人作陪。

直到有一天,董事长的一位座上宾用讥讽的目光看着梅骨,问她:“你叫平浪什么?”

“爸爸呀。”

那人嘴角一勾,勾出一抹冷笑与鄙夷:“是爸爸吗?”

自然不是亲爹,只是干爹。

“干爹不是一个好词,在外面的大世界里,干爹代表另一种关系的称谓。”

宴席结束,梅骨听到平浪的解释时,整个人都雷住了。

外面的大世界是指哪个世界,梅骨不知道。

外面的大世界里,“干爹”不是一个好词,梅骨也不知道。

梅骨就是只井底之蛙,在村里读完小学,去乡里读了初中,又去F城隔壁的A城读了三年师范,此后又分配回村里当了一名老师。

梅骨不知道世间险恶与复杂。

梅骨是单纯而落后的。

梅骨惊觉过来时,发现不知何时,她和平浪双双出现在某些场合都被人指指点点了。

人们俨然把她当做了平浪的小蜜。

梅骨哭了。

平浪就请梅骨到挪威森林喝咖啡,安慰梅骨“身正不怕影子歪”,也就是在那刻,陆景升给梅骨打来电话。

陆景升长期打电话骚扰梅骨,且总是在夜半三更时。

那样的日子坚持了有两三年了。

梅骨不想接,陆景升就一直打,于是平浪替梅骨接听了电话:“喂,你是谁,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梅骨了。”

夜晚,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梅骨的手机里。

陆景升整个人都不好了,颤抖着声音问:“你又是谁?”

“我是梅骨的爸爸。”

放屁!

梅骨的爸爸早就死了!

同一个村的,陆景升还能不了解梅骨有没有爸爸吗?

“我是梅骨的干爹。”

这种解释,更像是一根钉子,在陆景升的心上扎了深深的一个洞。

哪怕后来,梅骨要和陆景升结婚了,还专门带陆景升拜访过平浪,也不能打消陆景升的心头猜疑。

梅骨总以为清者自清,却是一厢情愿。

平浪曾经担任秘书的首长的贪腐案子终于在省城尘埃落定,平浪也得以重见天日,可以回省城去了。

临走前,平浪到永和村最后一次看望梅骨,告诉她,首都的某所大学给他发来客座教授的邀请函,他要去首都定居,以后父女俩可能很难再见到面了。

平浪所担心的,便是梅骨的婚姻。

陆景升不是可托付的良人,奈何梅骨在终身大事上做了个糊涂人,有些南墙需得自己撞才知道疼,旁人的劝告是起不了警醒作用的。

平浪怀着对梅骨的无比担心离开了永和村。

梅骨一直送他上车,他从车窗探出头来,冲着路边的梅骨招手:“梅骨啊,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

梅骨的眼泪刷刷流下来。

梅骨没有父亲,母亲卫七巧又不是个温柔的人,梅骨是个从小就渴望亲情与爱的孩子,因为文学与平浪萍水相逢,结下了短暂的父女情缘,梅骨无比感激平浪给予她的关爱与温暖。

干爹他是个好人。

梅骨听着平浪的嘱咐,除了哭和点头,再说不出别的话。

梅骨与平浪依依话别的一幕,落在陆景升眼里,又有了别样的解读。

陆景升本来就是个俗人。

他怎么可能去理解梅骨与平浪这段超脱于世俗的父女情?在他眼中除了男娼女盗,还是男娼女盗。

他与世人比起来,就是世人只能在背后嘲笑非议梅骨,而他可以直接把心头的不满化作暴力。

好在酒精使他暂时昏睡与安静。

梅骨松了口气,走到阳台上吹风,想要让深夜的冷风平复自己的心绪,这才想起那夜表妹卫青给她发短信说想要回来的事情。

梅骨拨出了卫青的手机号码:“喂,卫青,还没睡呢?”

“睡不着。”

“我前几天手机坏了,刚刚换了新的,所以没有及时回你信息。”

原来如此,表姐不是不理她,而是有原因的。

电话那头,卫青的一块心结打开了。

“姐,我打算听你的,回村发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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