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姐姐!
即便前路再难行,她也要寻去。
这般想着,她就被路旁的一节枯枝给绊倒了……
沈珏找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画面,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女孩跌坐在地,她的发髻散乱着,脑袋埋在膝间,看不清模样,唯有不停颤动的双肩。
他最是不喜看人哭了,又吵又脏。
不是兴高采烈地说去找兄长了?这么早回来作何。走个路也能摔着,怕是捞条鱼上岸都比她走得稳。
他拧了拧眉,沉着脸几步过去,低声道:“姜幼幼。”
而小女孩似乎沉浸其中,并没有反应。
沈珏不得不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又喊了一声,这次她颤抖的肩膀才明显地顿了下,过了会,一双通红的眼睛抬了起来。
他原以为会看到一张哭成花猫的小脸,还打算让她自己擦掉,却没想到她的脸上竟没有泪水。
只有两道浅到分辨不清的泪痕。
他从没见过有人是这样哭的,微张着嘴巴,瞪圆眼睛,连抽噎声都没有。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人疼,往日在家中他所见的不论男女,要哭要伤心那都是摆在明面上,让他父亲看在眼中心疼了才算数的。
唯有姜幼宜,脸上永远挂着笑,哭与难过都是偷偷藏起来,不让人知晓的。
挨了姐姐欺负受了伤时,她没哭。被哥哥冤枉挨了先生责罚时,她也没哭。今日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憋不住掉了眼泪。
沈珏什么都没问,光这般瞧着,都能从她的眼中,看到实实在在的伤心。
他的心底不免冒出股邪火来,不是去见嫡亲兄长了?不是来了个看上去神气十足的妈妈?他以为能安心离开了,怎么还能叫她哭得如此伤心。
他半蹲下身,摸了摸腰间,什么也没摸到,不耐扯过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袖,毫无章法地在她眼下擦了擦,板着脸冷声道:“哭什么哭,不是教过你,被欺负了要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