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知哪家的养花人要这么多月钱的,这婆子是真敢要啊。
江玉瑶淡然道:“只要刘匠师能让我的海棠艳惊四座,博祖母欢颜,百金亦可奉上。”
那妇人展颜一笑,服身道:“绝不会让姑娘失望。”
“我本名刘惠娘,姑娘唤我惠娘即可。”
江玉瑶今日本就是为请刘惠娘入府照看海棠,如今事已办妥,便也不再久留,派人与王夫人说了一声后,就带着收拾妥当的刘惠娘离开。
裴行修懒洋洋的靠在府外的墙壁上,他本就身姿修长,宽背窄腰,如今腰间悬着一柄横刀,面上戴着一个黑色面具,衬得他愈发神秘而迷人,宛若是话本子里不羁的大侠,惹得来往之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对于旁人的目光,裴行修并未放在心上而是频频望向高墙后的府邸,他不止一次想溜进去找江玉瑶,但他想到江玉瑶临行前对他的叮嘱,又只能老老实实地候在府外等着。
在他不知数了多少只飞雁后,忽而似是感知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朝府内望去,只见一位雪似的少女娉娉婷婷地从府内走出,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温柔干净,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郁色,抬眼看过来时让人心神震动,心生怜意。
裴行修面色一喜,正欲快步上前相迎,却只见她身后又追来一位如玉公子,他抬起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江姑娘,请留步。”
江玉瑶回身,只见王越气喘吁吁的抱着一盆兰花疾步而来。
“王公子找我有何事?”
王越停在江玉瑶面前,勾唇一笑,月朗风清。
“今日赏花宴江姑娘还未久留就要走未免可惜,这株兰花是我母亲让我转交给姑娘的赠礼。”
江玉瑶闻言看了眼他怀中的兰花,示意身后的抱月收下,道:“劳烦公子替我多谢王夫人。”
“我定给母亲带到江姑娘的谢意。”
江玉瑶正欲离开,余光却扫到了在一旁翘首以待的裴行修……
他实在是太惹眼了。
少年本就生得人高马大,脸上又覆着一个颇为精巧的黑色面具,那双裸露在外的眼睛毫不避讳的朝她这边看。
饶是江玉瑶也不由感到有点些许的不自在,她刻意忽视某人的目光灼灼,上前一步低声问王越:“王公子,上次来搜寻贼人的官兵可抓住那贼了?”
门口人多眼杂,江玉瑶又刻意放低了声音,因而裴行修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江玉瑶收了那人的礼物后,主动靠近了那人。
这不由让他心里阵阵发酸,吃起醋来。
他上次也给江玉瑶送礼物了,可她非但没有亲近自己,反而还教训了自己一顿。
若是江玉瑶此时回头就能看见人高马大的少年眼中满是委屈,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王越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抓住。”
江玉瑶心头一跳,又问:“那你可知他们抓的贼人是犯了何罪?”
王越眸光闪了闪,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阶下的裴行修,低声问:“江姑娘缘何对这位贼人这般关心?”
若他没记错的话,江玉瑶的府邸上从未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虽着粗布麻衣,可却气质出众绝非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