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日益败坏,身在卑官,什么都做不了。前儿才说的谏议大夫萧文富,这已经是顶尖那一撮的高官了吧,因为恶了贾似道,连夜挂冠而去,逃逸入江湖咯。而且还是在诸多士人的援救下才跑路的,要不然前几天晚上就被贾似道灭口了。
且先把陆秀夫安顿好,张巡转回自己的书房,事情越急的时候越不能着急,一定要静下来。一旦急了,反而办不成事。
首先是支援两三万斛夏粮去润州,陆秀夫亲自赶到常州,南宋小朝廷的统治惯性还有几分,赵汝鉴多少会给几分面子。
其次是自己娘舅李株的情形,他去了重庆,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最终的结果百分百是兵败遇害。瞧他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不会投降的,能救他还是得救。
最后是预备投降的事,不出意外,今年秋天元丞相都元帅伯颜就要带领数万元军南下汇合襄阳元军,以求彻底灭宋。
南宋还会在丁家洲再抵抗,或者说的直接一点,再送一波,把临安城内最后的那点元气给全部送完。
别看临安人口百万,富庶甲于天下。可稍微盘点,一半人口是女的,剩下五十万有三分之一强是十五岁以下的小男孩。三十万成年的男丁,其中至少有三万是官僚勋戚等,再扣除他们家属的男性,全临安能动员起来当兵的成年男性不超过十五万。
现在还只是号召天下诸官吏军将勤王,再等等,那恐怕就要号召所有官民人等,大起义师,尽速赴援。
正想着,初九的身影出现在门廊下,瞧见张巡正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敢立刻出声打扰。等张巡落了笔,才禀报说溧阳的二姐那头有信来。
专说要交给张巡。
喔?二姐不是嫁给了老赵家嘛,就算回信到家里来,也应该是问张母安啊,找我干嘛?接过信,展开一瞧,张巡这才明白。
二姐的丈夫不是先宰相冀忠靖公赵讳葵的从孙嘛,唤做赵肜。赵肜的父亲赵淮原任知无为军,马上也要奔六十了,正致仕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