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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六,宜嫁娶。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沈幽月穿好嫁衣,盖好盖头,静静坐在那。
这时,穿着喜庆长袍的嫡二少爷沈玥风来到沈幽月前面,拱了拱手。
“大姐姐,我来背你上桥了。”
沈幽月眼神微冷,他也是当初在母亲膝下长大的遗孤之一,平时在书院,很少回府。
上辈子,也是他背自己上花桥的,可快到花桥时,他却突然脚一崴,害她不但脚沾地,连盖头也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知道,新娘子上花桥前脚若沾地,会被视为给夫家带来厄运的不祥之人。
镇北侯夫人嫌弃她晦气,一个月内都不让宋明轩和她圆房。
后来,她见宋明轩每日流连妾室通房,玩得很花,瞬间理解古怪师父说的洁癖是什么意思。
当镇北侯夫人让宋明轩去她房里时,她嫌弃宋明轩脏,不让他碰,每次都一针就扎得他偃旗息鼓。
沈幽月没打算换人,点点头,任由沈玥风背起她出门。
刚走出门,便听到旁边小声议论。
“真惨,渊王都没来接亲,这和上赶着做妾有什么区别。”
沈幽月不在意,毕竟上辈子沈玉柔出嫁时,对方也没来接亲,甚至拜堂都会和公鸡拜的,回门自然也没有。
沈玥风背着她马上就到花桥,突然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在地。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惊呼出声,摇头不忍地唏嘘。
这下沈大小姐要完蛋了,等她嫁过去,一旦夫家有什么不好的事,全是她害的!
然而下一秒,就看到要跟着摔倒的沈幽月,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针,精湛扎入他脖颈穴位。
沈玥风直挺挺倒下,早被沈幽月叮嘱过的香草早有准备,立刻扶住他背上的沈幽月。
沈幽月借力一跳,在沈玥风倒下后,双脚稳稳站在了他的背上。
沈幽月将沈玥风当垫脚石,在香草的搀扶下,踩着沈玥风的背。
就这样淡定地走进了花轿里。
沈玥风黑着脸,攥起拳,看着花桥和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远去。
从二妹妹玉柔带镇北侯府的人来闹事,到如今出嫁。他总觉得,这个大姐姐,变得有些棘手,让人完全看不透!
幸好,大姐姐嫁去渊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
花桥晃悠着来到渊王府。
沈幽月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冷清的王府,和公鸡拜堂。
她这才知道,原来渊王府并没有请客,连皇上和皇后都没来,说是避免繁杂的成亲仪式加重渊王的病情,一切从简!
可上一世,沈幽月和沈玉柔同时出嫁时,沈云鹤和柳兰芝选择来王府,说皇上皇后会来,他们又怎能缺席。
他们似乎忘了,两人会同一天出嫁,也是沈玉柔闹的,目的是想出嫁那日也狠狠压她一头。
沈幽月清楚,如今沈云鹤和柳兰芝,定去参加沈玉柔的大婚了。
她心里早已毫无波澜,任由丫鬟们带着,走向了渊王的院子。
刚到紧闭的房间门口,门口守门的其中一个丫鬟禀报。
“王爷,王嬷嬷带王妃前来洞房了。”
这时,里面传来一道愤怒的厉喝声。
“滚!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领路的王嬷嬷闻言,叹了口气,对沈幽月开口。
“王妃,还请您见谅,王爷自从缠绵病榻以来,性子便有些喜怒无常,老奴先带您去您院子休息?”
香草有些替自家小姐委屈,王爷连门都不让小姐进,日后小姐在王府的日子,得多艰难!
沈幽月微微蹙起眉,想抬脚离开。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沈幽月倏地扯下红盖头。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