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绞兔死,走狗烹
宁卿辞战功累累,他已是一品的镇国将军,若再立战功,便是封无可封,那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便是他最好的下场,如此一来,虞容川也不必担上一个杀害忠臣的骂名。
宁卿辞为了能将此战速战速决,他带着二十万大军,五千杆火铳,十尊红衣大炮出了邑都后,一路急行。
春季来临,沙海死寂。一望无际的沙漠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沙丘轮廓清晰,如一条长龙蜿蜒盘旋。
宁卿辞带着二十万大军在沙漠里行走,沿途也能见到海市蜃楼亦或在沙漠里依旧存活的仙人掌和可以抵挡风沙的胡杨树。
宁卿辞征战沙场数十载,屡战屡胜,从无败绩,当他得知要去攻打匈奴时,他并没将匈奴放在眼里。
他心高气傲,心浮气盛,但是他却忘了骄兵必败的道理。
沙漠的风沙,龙卷风在春季出现的最多,而春季又是下雨最多的季节。
沙漠在春季的气温,白天和夜晚是两个极端,白天烈日炎炎,晚上天寒地冻,这就会令从未在沙漠中打过仗的二十万大军全部累死亦或水土不服,感染风寒。
随军只带了一位医官,但由于药材的不足,许多士兵还未到凉州就已经倒下。
宁卿辞带去的二十万大军中至少有十五万是老弱病残,而这些都是虞容川特意安排在士兵里的,还让人不要将此事告知宁卿辞,甚至虞容川还派了杀手在平南城外埋伏,如若宁卿辞此战真的能大胜而归,便在途中斩其人头,回宫复命。
宁卿辞带着二十万大军,穿过沙漠后,直达凉州。只不过来到凉州时原本的二十万已死去了五万。
宁卿辞命士兵在离凉州城外不足十里之处,安营扎寨。
此一战,韩蕴被封主将,率兵守城。
这一日,风卷云涌,天昏地暗,凉州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兵临城下。
凉州城楼上,旌旗蔽空,韩蕴和米霖站在城楼上观战。
城楼下,刀光剑影,尘埃漫天。
锋利的长矛长枪无情刺入一具具血肉之躯,利刃与骨髓摩擦的声音被士兵的哀嚎声所掩盖。
空中鲜血横飞,人头翻滚,地上血流成河,尸骨累累。
战马被无情斩杀,伴随一声嘶鸣,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宁卿辞命令着士兵抬上红衣大炮,还备上火铳,一声令下,大炮向城楼发射。
“啊啊啊啊~”
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士兵发出一声声惨叫如鬼哭狼嚎般,声音之大仿若能让天地为之震颤。
“轰~”
又是一轮炮弹来袭,敌军被炸飞炸死的人不计其数,还有一些士兵被炸的断手断脚,或脸部焦糊。
哭泣声、惨叫声,连绵不断的在空中反复回响。
宁卿辞明白,此战不宜长久战,毕竟自己十五万大军里,有一半都是老弱病残,身体不适,而这些也是在宁卿辞行军途中才发现的。
他明白是虞容川在算计他,可这天下只有不是的臣子,没有做错的君王。
所以,此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只有活着回邑都,虞容川才不敢在明面上动他,因为他明白虞容川不想担一个杀害忠臣的骂名。
为了能速战速决,宁卿辞命人抱着云梯和锤攻城冲锋,可令宁卿辞没料到的是凉州城高楼坚,城中被敌军守的固若金汤,根本强攻不下。
城楼上的米霖对着韩蕴行了一礼,“将军,虞军的火铳大炮遇水则废,末将观今日天象,乌云蔽日,狂风四起,则判断出,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定会有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到时炮哑枪废,再加上虞军不擅在风沙中作战,届时我军可趁此机会冲乱虞军队形,使虞军自乱阵脚,便能以守为攻,将虞军大杀四方,至于他们的将领就由臣亲自来斩杀。”
狂风怒号,将韩蕴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他声音淡淡道了句,“不必。”
见韩蕴没再多说,米霖识趣的退到一旁观战,不再言语。
空中暴雨来袭,枪炮只在一瞬熄了火,没了枪炮,虞军只能拿着刀枪剑戟冲锋陷阵。
“杀!!!!”
一骑马的虞军将领摇旗呐喊,所有的虞军挺胸抬头,不惧死亡,向前冲去。
一时间黄沙漫天,吹的虞军将士们的眼睛都睁不开。
等狂风大作时,风力之大能将身瘦体弱的虞军吹的连连后退,更有甚者,整个人都吹拂到了半空,战马在狂风的吹拂下,马蹄打滑。
而就在此时,敌军找准机会一攻而上。
一将士挥动带有匈奴标志的旗杆,扬声呐喊,“冲啊!!!”
一声呐喊,士兵们士气高昂,他们全身热血沸腾,受到鼓舞的他们拿命与敌军相搏,死不回旋。
铁汉碰击,肉薄骨并。
而在狂风暴雨中,宁卿辞和韩蕴对战。
宁卿辞手执一柄红缨枪,杀气凛然。他长枪立马,枪身泛着冷冷寒光,微微一动,枪鸣四方。
而韩蕴手握一柄弯刀,刀身锋利,刀尖在雨水的冲刷下,寒气逼人。
只见他纵身一跃,一刀便向宁卿辞砍去,宁卿辞横枪一挡,刀砍在宁卿辞的枪身上。
宁卿辞转动长枪,枪法凌厉,一枪一式,如龙蛇飞动,枪法变幻无常,又如狼似虎,勇猛异常,枪身一动,仿若虎龙一啸,似要震破河山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