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三四百号人:一百多客家人,船民两百来人;场领导都客家人。
劳动的第一天,夏泊舟傍晚回到宿舍,她端起墨绿色的军用水壶“咕噜咕噜”仰起脖子喝了一通。一百斤重的担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脑袋被太阳晒得胀痛,她倒在床上四脚朝天不愿弹动……
早晨睁开眼睛,她望着刺眼的阳光,等待着她的又是一天的辛苦,她不由得寒颤起来,眼巴巴地盼着太阳快点下山。
过了一个月,夏泊舟尽量地适应着繁重的劳动,她也渴望工作进度能跟上其他同学。刘藜挑了两担,她一担还没完成。
刘藜见了她打趣:“夏泊舟,你走得这么慢,蚂蚁都会被你踩死。”
夏泊舟喘着粗气,抬起苍白的脸戏谑道:“谁有你那么的雄,老虎尾巴都拔得断!”
听见的人大笑。
夜晚,月光明晃晃地射进窗棂,透过通铺蚊帐印在刘藜和夏泊舟脸上,夏泊舟卷起蚊账对着左边临窗的刘藜。
刘藜脸色红润,大胆率真。她托起头“贵妃躺”着,凹凸丰满的身段侧起。她扑闪着会说话的大眼睛,剑眉一扬一抑,嘴巴一张一翕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在讲《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小说人物谈恋爱的搞笑桥段。
夏泊舟崇拜地听着,不时地深浅着酒涡……
刘藜侧头问:“夏泊舟你敢不敢拍拖?”
夏泊舟笑道:“你就是给个冬瓜我做胆,我也不敢。”
睡在夏泊舟右边的顾小文听了,嗤嗤发笑。
没过俩月,刘藜趁着天黑偷偷溜了出去,她与梁天鸿“晒月光”去了。
月色溶溶,刘藜和梁天鸿漫步在竹林荫翳弯弯的土堤上,他们俯视月亮反射在河面,银光闪闪,心中泛起圈圈涟漪。
一天劳作后的夜晚是那么的美好,月光投射在他们美丽的身后,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熄灯了,刘藜才蹑手蹑脚地回来。
柯生华突然在蚊帐里气呼呼地:“你不知道你这样会吵醒大家的吗?!”
刘藜反诘:“你自己睡不着别‘屙屎不出赖地硬’!”
夏泊舟把手伸出蚊帐,扯了扯刘藜的衬衫下摆,示意她不要作声。
梁天鸿看杂书多,嘴巴油、会吹水,一会儿土语、俚语,一会儿各坊间段子,每次把一大堆女生笑成人浪,去哪都有一帮女生跟着听他讲故事。
放假回家翻七八道山,女生蜂拥着他,边走边听他吹《杜十娘》的跌宕起伏。
梁天鸿又高又瘦,人们给他绰号“竹篙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