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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齐公平宋卫 郑伯谋陈鲁(2 / 2)

应郑公姬寐生盛请,齐公姜禄甫逗留郑室数日,其间使人快马致书宋、卫二公,书中言日郑公愿释东门之怨,与二邦息战言和,约期秋七月中旬同赴温邑会盟。

中原事毕,于二月癸丑齐公姜禄甫辞别郑公姬寐生,起行归返齐室。

齐公姜禄甫走后未过多久,洛邑周室传来消息,周王姬林任命虢公忌父出任王室右卿士。

无端被其夺权,郑公姬寐生正欲前往洛邑面君讨要说法,不料此时陈公陈鲍遣人送来书简,书中问及公子姬忽何时前往迎陈其女妫氏。

邦中事务繁杂,以致郑公姬寐生尽将此事忘却,今见其提及,便将此事提上日程。

依郑人习俗,公子婚娶当祈福泰山,虑及近来所生事宜,郑公姬寐生欲弃祀泰山改祭周公,借此表明忠周之心,以辱周王弄权,再者温邑会盟将至,亦可借此表率诸侯,以示会盟之诚。

然周公祭庙地处鲁地许田,前往祭拜恐生出事端。

由是,郑公姬寐生谋定出访鲁地,欲以泰山之祊易鲁许田。

择定三月初十成行,风雨兼程行得十日,郑公姬寐生率众抵达鲁都曲阜。

郑鲁二公有过数面之缘,亦算是旧识,鲁公姬息闻得郑公驾到,亲领百官出城相迎,二公相见分外热情。

互施礼毕,郑公姬寐生公执其双手慰道:“一别经年,鲁公容貌深嵌脑海,孤日夜思之!郑宋和谈,鲁公大恩,孤更是没齿难忘!”

鲁公笑颜道:“郑鲁兄弟之邦,郑公之事即孤之事,略尽绵力不足挂齿!”

说罢,挽其手同登軺车,一路驰往鲁公侯府。

府内已尊吩咐摆下接风宴,二公入席座定,郑公姬寐生当先开口说道:“鲁公调和郑宋于孤大恩,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说罢,郑公姬寐生眼望厅门,鲁公姬息随其目光观去,只见厅外走进郑甲两名,合抬木箱一个,行至二公面前打开来,箱中尽是黄金珍宝。

见此,鲁公姬息谢礼道:“寡人何敢贪此大功,郑公礼过重也!”

郑公笑颜道:“鲁公过谦矣!郑宋之争,若无鲁公出面调停,此时定是还在鏖战,礼薄难表鲁公大恩,万望笑纳,此次使鲁实是另有一事相请,公若不收,孤亦不敢开口也!”

见说,鲁公姬息亦不再推辞,使人收下,转而问道:“不知郑公此次使鲁,有何事相请?”

言说正事,郑公姬寐生肃面直言道:“犬子姬忽大婚在即,效仿先人礼拜泰山,恐惹诸侯异议,欲改祭周公,祈请以泰山之祊易鲁许田,不知鲁公意下如何?”

闻言,鲁公笑道:“郑公欲祀周公,国人之福,孤若不允,天理难容也!”

郑公姬寐生闻言大喜,举樽相邀道:“鲁公大义,孤代郑室臣民在此谢过,借酒一樽以敬尊上!”

待其言罢,鲁公姬息亦举樽相附道:“郑公谬奖,孤实不敢当,与君同饮孤之大幸也!”

说罢,二公齐饮一樽。

意向达成一致,二公喜笑颜开,推杯掷盏畅谈天下,宴至夜幕降临方才醉归。

鲁地事毕,郑公姬寐生马不停蹄敢回郑室打点公子姬忽婚典事议,并致书一封送往洛邑,劝令公子姬忽择时前往陈地迎娶陈女。

话说这姬忽接获父君书简,二话不说辞别周王姬林,连夜驰马回郑。

面君问日:“和陈与盟,邦国之大计,儿臣别无异议,既已成盟,何需再结姻亲?依儿臣之见,当是多此一举!”

郑公姬寐生闻言回道:“乱世春秋,权益当道,盟约犹如废纸,维有连姻或可困缚盟邦,让其为我所用!”

一习话语说得姬忽无从辩驳。

四月甲辰,姬忽依父之言前往陈地迎亲,陈公陈鲍厚礼相待,许以陈女妫氏,甲寅,姬忽携陈女妫氏领众返郑,陈人陈铖随行相送。

行得三日入郑,于其父郑公姬寐生主持下,先成婚,后入许田祭祀周公,以告先祖。

陈铖观随行观礼,心生不满,返陈面君言曰:“臣以为郑人此次与吾和亲,非真情实意也!庆典数日之久,公子姬忽终未正眼观其妻,同寝一室而未有夫妇之实,如此何以能育?陈郑合盟终难久矣!”

陈公陈鲍闻言,叹道:“郑公姬寐生一邦熊主也,终非池中之物,虽是真龙天子亦无法将其困缚,更别说弱邦邻国如陈者,与其联盟于陈百利,日后天数难料,思之无用!”

自此,郑陈之间相安无事数十年之久。

转眼之间,时至温邑会盟之期,齐、郑、宋、卫四君齐聚温邑,会与瓦屋。

周公黑肩应邀,前往主持盟典,秋八月中秋礼成,于齐公姜禄甫撮合下,郑、宋、卫得以互释前怨终成盟好。

盟典过后,宋、卫二公先行各自返邦,齐公姜禄甫得郑公姬寐生相邀,并应周公黑肩之请,同往王畿觐王。

二公由周公黑肩引领,行至洛邑王室庙堂,王前二公施以君臣之礼。

周王姬林自掌周室江山,还未曾有过诸侯君主自请前往觐见。

今日悍郑强齐二邦之主齐至,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意欲借二邦之力重振周室雄风。

当下起身张开双臂虚请一回,言道:“二公同至,王畿生辉,寡人之荣欣,快请平生!”

二公应诺起身立于大殿一侧,周公黑肩上前禀道:“齐公说和郑、卫、宋三家成盟,助吾王平定四海止战护民,社稷之臣也!”

周王姬林闻言大喜,接其言道:“齐公大义心系海内,怜天下苍生之苦止兵歇战,周室得公良臣复兴有望,敢请齐公常驻洛邑,以谓寡人询之治国良策!”

齐公姜禄甫闻言出列面王回奏道:“吾王错爱,臣受宠若惊,然······”

未待说完,周王姬林会意,知其难以挽留任职王畿,然心有不甘,欲委以重任再做一博,由是断其话语续言道:“齐公过谦矣!先王许郑武公为右卿士,奉卫武公为左卿士,然至今日二公皆殁,卫室内乱自顾不暇,郑境兴兵纷争不断,以至无人辅政,恳请齐公留待洛邑辅佐寡人,公意可否?”

待其说毕,齐公姜禄甫闻言躬身一礼,回言道:“得王如此看重,臣本当慨然应诺死而后已,然齐处东海之滨,海上东夷做乱,陆上林胡患难,加之晋室内乱,战火烧至齐境,臣之封邑危难,一时难容臣脱身他顾,还望吾王恕臣一心难以二用!”

一习话语说的诚恳有礼,周王姬林亦知其难以挽留,便也不再强人所难,接其话语言道:“即是如此,寡人亦不便多加强留,愿齐公早日勘平邦中祸乱,周室大门永为齐公敞开,司徒一职非齐公莫属!”

闻言,齐公姜禄甫谢恩退立一侧,周王姬林转而言对郑公道:“此次瓦屋会盟,郑室能与卫、宋释怨成盟,百姓之福也!加之郑室立邦周邻,镇守周室东大门,护佑周室王畿,郑公功不可没。愿公恪守君臣之道,上下同心重铸周室辉煌!”

因郑周多生龃龉,君臣二人不和天下皆知,闻言郑公姬寐生出列谢恩,亦未多言,躬身一礼回道:“谨遵吾王号令,臣当尽忠职守保境安民!”

待其言罢,周王姬林称其身体困乏宣告退朝,周公黑肩并郑、齐二公施礼依序而退。

朝后,周公黑肩欲请二公府上赴宴以尽地主之宜,然出得宫门便得奏报东海蛮夷趁虚做乱,齐公姜禄甫谢周公美意,便匆匆驾车离去。

待送走齐公,郑公姬寐生亦称邦务繁忙,告别周公黑肩领众返邦。

因战情紧急,齐公姜禄甫一路急驰,急行七日赶抵齐都临淄。

下得车来快步行往庙堂,急召文武众卿前往庙堂议事。

朝报得知此次东夷来犯,全仗齐将连硑统兵有方将其击溃,海滨渔民方才逃过东夷贼匪劫掠。

邦中有惊无险,齐公姜禄甫心中巨石缓坠落地,由是便可别无他顾,专心处理中原事宜。

三邦会盟使其名声大噪,齐室称霸之路更进一步。

此次会盟达成,鲁公姬息为其出谋划策,连郑访宋当属头功,齐公姜禄甫差人备下重礼,令夷仲年使鲁至谢。

历经七日奔波行抵鲁都曲阜,夷仲年帅众直去行人府,依例呈交过国书等侯召见。

却被告知鲁公姬息出使莒地未归,让其去往驿馆等侯。

主家不在,夷仲年亦无他法,只得领众去驿馆暂歇。

入得驿馆不过半日光景,便闻鲁大夫众仲前来拜访。

二人相见寒暄一翻,继而选得一僻静雅间相对而坐,众仲当先致歉道:“贵使驾临敝邦,礼应吾主鲁公庙堂召见,然近日吾主出仿莒地未归,只得使吾待为接待来使,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夷仲年笑颜回道:“国事为大,邦交至重,且免得此等虚礼!外臣此次前来亦无甚大事,此次三国会盟的成,吾主齐公感念鲁公四处奔波,力成此事功不可没,特命外臣携得些许薄利前来致谢!”

见其说道,众仲亦回赞道:“齐公大义,释三邦之怨促成合盟,视天下苍生安危己任,天下诸侯若论贤者,无出齐公左右,当为四方君侯效仿之楷模。如此大义之举,吾等鲁人更无由袖手旁观也!”

说罢,二人举樽共饮一杯,继而谈古论今,借酒畅言半夜方散。

至次日,鲁大夫众仲亲送齐使夷仲年出城,目送其车队消失天际方才领众回府。

话锋转至鲁地,且说鲁公姬息为何出访莒地。

郑、宋、卫三家止战成盟,与鲁东西对立。

若是三邦联兵伐鲁,鲁军仅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此使齐人乘虚南下,鲁室立有灭邦之险。

此前齐公欲成三邦会盟大计,前来求策之时,鲁公姬息便隐有担忧。

然北方强齐前来求言,明言拒绝亦非善举,如今三邦会盟已成,形势一眼明了。

为保鲁室无虞,唯有一计可行,便是笼络莒纪以制齐。

好在鲁莒盟好,且鲁、纪亦以歇战言和,如此可保鲁地无后顾之忧,再以利好盟结郑宋卫,则可去兵争之险。

两者达成,鲁室方能于中原大地稳住脚跟,想及此间种种,鲁公姬息为稳固莒纪盟好,遂备下重礼出仿莒地。

鲁莒本就为姻亲之盟,此次亲仿莒地,莒君莒子大为高兴,领鲁公于浮来游赏半月之久。

后经莒君莒子提议,欲邀约鲁公姬息同游。

然天有不测风云,信使还未遣出,便自鲁地传来噩耗,鲁司空无骇病重仙逝。

军中无将挂帅,稍有差池便有覆国灭邦之危。

鲁公姬息嗅知危机,丝毫不敢大意,随即辞别莒君莒子,连夜摆起车架赶回鲁地。

鲁公姬息端座马车之中,无暇顾及窗外雪景,一路闭目沉思。

车架急驰三日,行抵曲阜城下,鲁公姬息挑帘观望,既而下令随行副将绕开正门,转由西北偏门入城。

进城慢行约莫半个时辰,鲁公姬息一行到达府邸。

入得府门,鲁宫转身面对随行人等,肃颜传下君命,此行返邦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并使人前往召见羽父、众仲,请其后府寝宫议事。

不多时,二人驱车齐至。

下得车来,互施礼毕,二人齐步同往鲁公寝所行去。

此时,鲁公正于寝宫思焦急等待,来回渡步,忽闻二臣齐至,既而快步迎向前去。

二臣行至门前,望见鲁公出门来迎,二人连忙上前,施以君臣之礼。

鲁公姬息见状,拂袖言道:“急召二倾,实有要事相商,无需多礼,进屋说话!”

二卿应诺,尾随鲁公姬息身影,依序行去入房中。

三人分宾主座定,鲁公姬息叹息一声,开口言道:“今三军主帅司空无骇骤然仙逝,军中无人主事,以致军心不稳,四邻诸侯虎视眈眈欲食鲁地!此事处置不当,立有覆邦之险,不知二卿有何良策,可化此危局?”

话音落地,大夫羽夫起身言道:“君上所言极是,臣意眼下二事最急,一为司空无骇丧典处置,二为司空要职人选择定。”

言罢,大夫众仲起身接其言道:“臣意亦是如此,司空无骇掌军十余载,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加之治军有方,营中官兵对其敬仰有加。今其殡天,忘君上多加抚恤,论功行赏以安军心,若不如此难安士卒之心,恐生兵变!”

见说,鲁公姬息忙问道:“若是如此,爱卿何以教孤?”

大夫众仲接其话音回道:“天子以立诸侯而颂有德之人,兼以赐姓封地扬其功。君上何不效仿之?”

闻言,鲁公姬息面显茫然,大夫羽父见状奏道:“无骇曾领兵入极,血战极侯攻下极地,臣请君上将极邑封与无骇后裔族人,以示君上贤德!另臣知无骇字展,可谥无其族,彰显其名以固军心!”

闻之,鲁公姬息大喜欢,赞道:“贤卿良策,孤定当从之!”

说罢,鲁公敛颜续言道:“兵书有云,国之所依者兵也,兵之所依者将也!当下司空要职空缺,以致军心不附,二卿意下以为何人可当此大任?”

见问,二人低头思索一阵,羽父当先回道:“臣闻无骇膝下一子,自幼熟读兵书,八岁随父出征,现为随军参将,臣思此人可当大任!”

听至此处,大夫众仲接言道:“羽父所言之人,莫不是无骇幼子展商!臣亦闻知此人,自无骇仙逝至今,此子坚守军营,军中大小事务尽由其操办。军中无帅,营中未见丝毫乱象,此子功不可没!”

闻言,鲁公姬息点头赞道:“即是二卿力荐,此子定乃大材,明日孤边檄文抚恤无骇族人,传诏展商接任司空!”

二臣闻言齐声应道:“吾主明断!”

大事议毕,大夫羽父、众仲先后退去,仅剩鲁公姬息独做按前挥笔撰写檄文!

次日,鲁公抚恤檄文尽贴于曲阜大街小巷,百姓见此无不颂扬鲁公贤德。

诏命传至曲阜大营,灼升无骇之子展商接任司空,营中将士大呼展氏万岁,勤加操练是以军心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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