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部堂大人,在常伯熙消失前,三公子先一步离开了淳安,之后便不见踪影。”徐渭沉声道。
也消失了。
胡宗宪沉默了。
在这年月,人失踪不是什么稀罕事,衙门隔不了多久,就会受理一桩失踪案,很多时候,失踪人家若非大富大贵,衙门捕快随便找找就不再理会了。
但九县知县和自己那个逆子不同,前者是朝廷命官,后者名属官册,属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人儿。
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那么,人在哪呢?
是分开在不同的地方,或是,都在一个地方?
胡宗宪隐约觉得抓住了关键点,可又说不上,再问徐渭道:“文长,九县都翻遍找了吗?”
“回部堂大人,找了!”
“九县官吏亲眼所见知县踏上了前去府城的道路,县城和路上没有,那就证明常伯熙等人没有回县城,而真正去了府城。”
胡宗宪慢慢转过了身子,火把光下那张清癯的脸更显憔悴了,但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文长,府城找了吗?”
徐渭也是一凛,喉咙滚动,涩声道:“部堂大人,府城之大,想翻过来找怕是不易……”
“哪里用得了翻过来找?”
胡宗宪一字一字地道:“布政使衙门、按察使衙门,以及,织造局,想来就在这三个地方了。”
早该想到的,堰口关闸蓄水,是织造局下属河道衙门通令浙江诸县的。
织造局,哪怕不知道全部猫腻,但也知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