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疯了一般吼道:“抓、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陈洪有些发怔:“万岁爷,要抓哪些人?”
朱厚熜又吼了起来:“严嵩一个,严世蕃一个,徐阶一个,吕芳一个,去查新安江水患,去查出元凶……”
内阁、工部、吏部、户部、司礼监,要抓之人,涵盖了半个朝廷,陈洪看出了朱厚熜的异样,连说话也不利索了:“启、启奏万岁,奴婢们从谁查起?又先抓谁?”
朱厚熜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都查!都抓了!”
“奴婢遵旨!”陈洪完全不敢抬头迎上那双龙目,跪答道。
……
吕芳私邸。
火把乱晃,已是半夜。
来的人全是大内提刑司的提刑太监。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没有来一个人,奉命去抓严家父子和徐阶了。
一双双穿着钉靴的脚像一只只铁蹄,从吕芳私邸洞开的宅门密集地踏了进来,小小的院子被那些脚踏得地都颤动了!
拥进院子,陈洪就领着一群提刑太监直奔北面正屋。
陈洪奔到北屋门外倏地站住了。
跟着他的那群提刑太监也猛地刹住了脚步。
到底是皇上幼时的大伴,是过去四十年内廷无数宦官的老祖宗。
哪怕奉了圣旨,哪怕多年觊觎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的陈洪,到这时,也不由得迟疑了。
说到拉帮结伙,宫里的太监可算天下之最了。只有司礼监例外,因吕芳掌印多年,从秉笔太监到最底层的跑腿太监都只认他一个,因此不敢也不能结成帮伙。
虽然孟冲、石义在时,关系亲近,但也没有建立攻守同盟的关系。
这便是吕芳积威四十载,对司礼监,对整个内廷的掌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