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仍然困惑地摇摇头。
“我知道,这两件事不符合您的理论:一,我不可能逆时间而行;二,按照您的公式,要增加琴弦上已增加的那么多的质量,需要大得多的能量。”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宽容地笑了,“哦,理论是灰色的,”,他微微叹息,“我的生命之树也是灰色的了。好吧,孩子,你给我带来了什么信息?”
“两个信息。”
“那么第一?”
“人类有未来。”
老人宽慰地仰躺到扶手椅上,象每一个了确了人生最后凤愿的老者一样,一种舒适感涌遍了全身,他可以真正休息了。“孩子,见到你我就应该知道这一点的。”
“投在日本的两颗***是人类最后两颗用于实战的核弹。本世纪九十年代末,大部分国家签署了禁止核试验和防止核扩散国际公约,又过了五十年,人类的最后一颗核弹被销毁。我是在那二百年后出生的。”
年轻人拿起了那把他要收回的小提琴,“我该走了,为了听您的音乐,我已耽误了很多行程,我还要去三个时代,见五个人,其中有统一场论的创立者,那是距您百年以后的事了。”他没说的还有:他在每个时代拜见伟人都选在其不久于人世的时候,这样可把对未来的影响减到最小。
“还有你带来的第二条信息呢?”
年轻人已拉开房门,他转过身来微笑着,似乎带着谦意。
“教授,上帝确实掷骰子。”
老人从窗口看着年轻人来到楼下,已是深夜,街上没什么人。年轻人开始脱下衣服,他也不想带走这个时代的东西。他的紧身内衣在夜色中发着荧光,那显然是他的时代的衣服。他没有象老人想象的那样化做一道白光离去,而是崐沿一条斜线争速向上升去。几秒钟后,他就消失在群星灿烂的夜空之中。他上升的速度很恒定,没有加速过程。很明显,不是他在上升,而是地球在转动,他是绝对静止的,至少在这个时空中是绝对静止的。老人猜测,他可能使自已处于一个绝对时空坐标的原点,他站在时间长河的河岸上,看着时间急流滚滚而过,愿意的话,他可以走到上下游的任何一处。
爱因斯坦默默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身,又拿起了他那把旧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