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入夜,灵鸢停靠在一处驿馆外,距离一处城池不远,李乘风说他没逛过街市,让赵白鹿推着他进城逛了逛,还真就是单纯逛了逛
所以赵白鹿实在是闹不明白,这家伙如此抛头露面,是真不怕消息传出去后被那些烦人鬼套麻袋?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所顾虑的。
结果返回之后又有圣旨来了,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李乘风与赵白鹿先去城外坐井山,在观天院候旨。
老叶,也来了。
赵白鹿望着远处主仆两人,心说这老叶一日能行千里,多半是凝神修为了。
“少爷,宫里已经知道你与少夫人睡一间屋子的事儿了。不过你这是作甚,跟人夸你有魅力?哦对了,用御剑术的那人可不是我。你才给我,我还没功夫练到那般得心应手。”
不是老叶?李乘风双眼略微一眯,心说怪不得让我带着赵白鹿先去观天院呢。可这是顾玄风还是我那皇帝老舅的棋?就坡下驴,这是要坑我还是坑剑门?
片刻之后,李乘风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老叶肩膀:“赌一把,咱们到观天院后便会传出消息,皇帝震怒,宣顾玄风上殿,国师有意南下剑门。我要赢了,你把我舅舅打一顿就行。”
老叶呵呵一笑,使劲儿摇头。
跟他赌?他贼精贼精的,从他八岁起,打赌就没输过。
“少爷还是明说吧,灞水之盟虽然约定皇帝不能修炼,但那也不是我想揍就能揍的。”
李乘风摇了摇头,“跟许愿似的,说出来就不准了。”
此刻灵溪又开口了:“就为看看赵白鹿不穿衣服的模样?”
李乘风没好气道:“那当然不能光看啊!”
灵溪幽幽一句:“倒也不是不行,你所修行功法没说不能破身。不过少年人,你如今肉身孱弱,还是节制些好。”
说罢又不见影儿了,李乘风翻了个白眼,回头望向赵白鹿,心说还不至于为那种事情让皇帝老舅与顾玄风觉得我李乘风心思深沉。
不过既然都赐婚了,长得也不赖,我当然要!
顾玄风活不了多久,这点毋庸置疑。
爹娘用命守的人间,跟我没什么关系,死百万千万人我不在乎,我李乘风又不欠这人世间什么。
但顾朝年必须死!
灵鸢疾速飞行,又是一夜。
赵白鹿始终睡不着,半夜又拿出那话本看了起来。但李乘风也没睡觉,还是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大日初升,灵鸢落地之处在长安城外十里,不大一座山,其上原本是废墟,废墟之上重建了观天院。
老叶神出鬼没的,又不见了。
到山下时,远远就瞧见一道石碑,碑文八个大字而已。
坐底之鱼,一井观天。
收回目光,李乘风微微一笑,呢喃道:“抛开个人恩怨,顾玄风创立观天院并将所学倾囊相授,这点儿我是佩服的。换做你们七大门,除却亲传弟子之外,会如此吗?”
坐井山观天院,这是大瑶王朝真正的根基。这里教授炼气法门,传授机关术,数十年来,学子们早已遍布大瑶王朝。
赵白鹿还是摇了摇头,“不会,每个人适合修炼的功法不一样的,况且收徒要看道缘。”
李乘风摇头道:“我们大瑶可没得选。”
拢共就那么几种功法,只能去看谁能修炼,而不是看他适不适合。
吴桐迈步走来,每次挪步总是会不自觉一皱眉,走起来也很别扭。
赵白鹿知道他挨了两百杖,没用灵气护身,打得实在,也该皮开肉绽了。
吴桐微微抱拳,沉声道:“侯爷,属下要回营了,接你的人已经来了。”
李乘风点了点头,转头扫了他一眼,眼神淡漠。
“接了这个差事,你应该做好了受气准备的,怨我就藏心里,千万藏好。”
话锋一转:“把顾玄风的剑给她,我一个残废,可不好拿。”
吴桐再次抱拳:“不敢。”
随后才将那把玄铁剑双手递给赵白鹿,并说道:“少夫人,烦劳照顾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