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会死，今天你会做什么？
有仇报仇？
玩一天游戏？
放纵欲望？
周仲鱼扪心自问，怎么也想不出来一个满意的答案。
从洗手间出来，他娴熟地避让开走廊上尖叫打闹的同学，经过一班时，往里瞥了眼。
正值花季的少男少女们仿佛有挥霍不完的活力。
即便距离高考只剩一个多月，也不妨碍他们在课间疯玩疯闹。
哪怕是一班，大课间的教室也很欢闹，只有沈心羽置身事外，在座位上安静写卷子，偶尔看向窗外发呆，与周遭格格不入。
作为稳坐年级第一的大佬，她桌上的书山感觉都比别人厚实，搭配上她冷冷的气场，没人敢去打扰她，或者说，没人愿意靠近她。
如此平常的一天，除了周仲鱼，没人知道这个女孩明天会死。
她是那样的平淡自然，几乎凭着惯性度过自己的最后一天。
不知道是少女没有城府过于藏不住情绪，还是少年洞察力过于敏锐。
于周仲鱼而言，沈心羽就差直接把‘请你吃完饭，还了这个人情我就去死。’写脸上了。
从昨天沈心羽委屈地接受早点到立刻想给钱撇清关系开始，周仲鱼就有所察觉。
她好像很着急自杀，不想和任何人有牵连。
周仲鱼接受她请吃饭，也是想着尽量拖延时间。
但看样子，很快就要拖不住了——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放弃自杀的打算。
哪怕她哭一哭闹一闹也好……这种平静又从容真的很难办。
把视线从沈心羽身上收回，周仲鱼叹着气走回教室。
想到沈心羽死前最后一顿饭要和自己吃，周仲鱼心里就觉得很别扭。
一上午的课他都心不在焉，好在是翻来覆去的讲试卷，也不打紧。
中午放课的铃声响起，老师拿起水杯离开教室，饥肠辘辘的同学们立马骚动起来，相邀结伴地离开教室前往食堂。
“还发呆？”
王明催促同桌：“今天食堂有红烧排骨，去晚可就没了，你搞快点！”
周仲鱼：“我再等等，你先去吧。”
王明古怪地看了他两眼，直接上手拽他：“等个集贸，去晚真没了！”
“周仲鱼，有人找。”
这时，门口突然有同学喊话。
正在拉扯的两人应声看向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