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焕、刘存厚和虎嵩林率兵赶到上海城西、城北的第二天,吴健彰和吴煦、孙丰率本地士绅商贾带着几船粮和酒肉前来犒劳。薛焕和刘存厚照单全收,同时又有些失望,因为银子没见到哪怕一两。
事实上吴健彰这些天筹了八万多两银子和二十多万银元,江海关剩下的几个关卡课征的关税和这些天管花旗人课征的关税也有五万多两,之所以不给薛焕、刘存厚和虎嵩林,不是吴健彰和孙丰说不定,而是韩秀峰不让给。
吴健彰担心薛焕他们不高兴,从军营里一出来就苦着问:“韩老弟,一点也不给不好吧,刚才那位虎将军脸色都变了!”
“道普兄,不是我们不给,而是支应粮饷有支应粮饷的规矩,要是就这么给他们钱粮,那朝廷为何给江南大营委派总粮台。”
“可是彭玉雯彭大人不在这儿。”
韩秀峰回头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彭大人已经到苏州了,就算彭大人不来,许大人和吉尔吉阿大人也会来。总之,一切要按规则办,一切要听上官的,许大人和吉尔吉阿大人到时候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韩老爷,刘老爷刚才说营里没多少粮了!”孙丰忍不住提醒道。
韩秀峰权衡了一番,停住脚步道:“三位,要不这样,你们估算下六千多兵马一天要吃多少粮,算好之后赶紧去采办,先送三天的粮过来。最多送三天的口粮,绝不能多送。”
孙丰没想到韩秀峰竟如此迂腐,一点不晓得变通,甚至连同乡的情面都不给,只能拱手道:“遵命,下官这就去办。”
韩秀峰想想还是不太放心,又回头道:“晓帆兄,办粮这种事你最老道,劳烦你帮着算仔细了,既不能少更不能多,要是多了休怪我拿你是问!”
吴煦楞了楞,急忙拱手道:“韩老爷放心,下官一定会算个清楚。”
“赶紧去办吧,我也该搬家了。”
……
打发走吴煦和孙丰,吴健彰忍不住问:“韩老弟,你打算搬哪儿去?”
韩秀峰走到宅院门口,回头看着从小石桥一直连绵到上海县城,一眼望去望不到头的军营,沉吟道:“制台和抚台虽说命我身兼松江府海防同知和江海关监督两职,其实真正让我署理的是江海关监督。监督署虽然被乱党砸抢了,又被英吉利洋兵给占了,但我也不能总住在这儿。这儿离黄浦江和江边的码头那么远,呆在这儿怎么课征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