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皇上前几天有下旨训斥过向荣,严正基轻叹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下没几个兵怎么攻剿,真难为他了!”
“要是个个能像大人这么想就好了,可惜他们别说上阵杀贼,甚至都不怎么出京,哪会晓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让韩秀峰倍感意外的是,严正基竟紧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他们不晓得,你就让告诉他们,让他们晓得!”
“大人又说笑了,秀峰人微言轻,秀峰……”
“志行老弟,人微不见得就言轻,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官居正五品,就已经做上了通政司参议,甚至获赐色固巴图鲁勇号,可见简在帝心,圣眷正浓。皇上年纪与你相仿,相比我们这些年迈的老臣,皇上更愿意召见你们这些年轻的臣子。要是有机会就在皇上跟前帮向帅美言几句,他行伍出身,一直在外征战,朝中没人,现而今也只能指望你这位同乡了。”
能听得出来这是肺腑之言,能想象到他跟向帅的交情不浅。
韩秀峰刚被李道生冷嘲热讽搞得很不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心想在通政司衙门至少能跟眼前这位副使说得上话。
正感慨万千,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笔帖式躬身走到堂前禀报道:“禀严大人,宫里来人了。”
严正基下意识问:“宫里来人?”
笔帖式正准备解释,一个小太监跟进大堂,先是恭恭敬敬地给严正基和韩秀峰行了个礼,旋即笑看着韩秀峰道:“韩老爷,皇上有旨,命您即刻随小的去西苑觐见。”
“好,我这就去,”韩秀峰拱手回了一礼,随即转身道:“严大人,那秀峰先跟这位公公去西苑觐见?”
刚上任皇上就传召,严正基大吃一惊,连忙起身道:“赶紧去,赶紧去,可不能让皇上久等。”
……
韩秀峰跟着宫里的太监走了,守在公房前的顾谨言顿时变得六神无主。
刚才跟茶房的仆役闲聊时,听那些仆役说前头就是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等大衙门,红墙外头是千步廊,千步廊东边是礼部、户部、吏部、宗人府、太医院、钦天监、工部和兵等衙门。北边天安门,端门,再往里便是皇宫大内!
他打死也想不到会有来这儿的一天,尽管饿得饥肠辘辘,却不敢轻易出去买东西吃,甚至不晓得外头有没有吃的东西可卖。想再喝几口茶混个软饱,却不晓得茅厕在哪儿,本就憋得难受所以又不敢再喝水。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之时,一个皂隶跑过来道:“刑部来了位爷,说是找你家老爷的,你家老爷不是刚进宫了吗,你要不要帮你家老爷出去瞧瞧。”
“好,我这就去,谢了。”
“谢……哈哈哈。”皂隶摇摇头,一脸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