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坤宁宫出来,戴玉沁在回去路上,便碰见了陈婕妤的轿撵;像是专门等着的。
戴玉沁连忙行礼,陈婕妤高高在上的在辇轿上看着。也未叫起。戴玉沁只觉自己到了这宫里,这膝盖就不属于自己了。
“起来吧!”
陈婕妤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让轿撵继续走了。
毕竟再怎么也还只是个贵人,没必要。
回了陶然居,流水的赏赐就过来了。
先是皇后,再是淑妃、后宫里的大小嫔妃都跟着风向送来了东西。
戴玉沁全部吩咐丹柔全部登记在册了。丹心在一旁眼红;怎么也是一等宫女。但是主子一点也不看重她;心里生了怨恨。
戴玉沁也惦记着,怎么把丹心处理了。
皇上没有再来陶然居,而是翻了淑妃的牌子。连着好几天都是淑妃侍寝,一时之间淑妃风头无两。众人对淑妃更加恭敬了。
这日下午,宫里却闹出了事儿!
陈婕妤中毒了!
皇后立刻就去了陈婕妤的宫中,不过片刻皇上也去了。然后满宫的嫔妃也都去了。
戴玉沁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雁新说了,若是不去反倒惹眼,便也换了个素净些的衣服一同去了。
朝阳宫里,陈婕妤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皇后在一旁眼神怜惜。
“这也不知怎么的?陈婕妤怎么就遭了这个罪了。”
君鸿言面色沉静,这个陈婕妤平日里是个适合红袖添香的;诗词上也能说的上话儿。这几日常召去御书房伺候笔墨便被人下了毒!岂不是挑衅天威?
“皇后,宫里居然出现了毒物。给朕彻查!”
“都是臣妾的过失!”
君鸿言没安慰皇后,意思不言而喻。
太医检查了一番后说道:“皇上,陈婕妤是中了乌头的毒,所幸陈婕妤食用不多,并无性命之忧,微臣开一些药给陈婕妤服下就好。”
“嗯,吴太医你这段时间便好好伺候着。陈婕妤什么时候能醒来?”
“陈婕妤吐了血,所以昏迷了。微臣估摸着明天就会醒来了。”
君鸿言点了点头。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皇后这儿的事便交给你了。你若处理不好,朕不介意找人替皇后分担。”
淑妃听到这话,眼神立马放光。
德妃是个药罐子,替皇后分担就只有自己了。
皇后脸色发白,所幸其他嫔妃都在外院。否则叫他脸往哪里放?
不过叫淑妃白白看了笑话,皇后也是气的牙痒痒。
待皇上走后,淑妃也噗呲一笑。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不过这一笑已经足够让皇后没面子了。
外院站了许多嫔妃,都是一脸忧心;打扮的却都是光鲜亮丽的。
戴玉沁也不是不在意陈婕妤的性命,毕竟是一条人命。只是这事儿她也没法子,要多在意也是没有了。自顾自的想事儿了。
君鸿言一出来,就看见外面的嫔妃大多惺惺作态。戴玉沁打扮的素净倒是一眼入了君鸿言的眼里,倒是许久没见这妮子了。
“都回各自宫里去,陈婕妤中了毒。需要静养,你们无事不要叨扰。”
娴充媛是这外头位分最高的,连忙上前关怀问道:“皇上,陈妹妹中了什么毒?可伤及性命了?”
君鸿言蔑了她一眼,见他穿的花枝招展的,此刻他只觉这儿人个个都有凶手的嫌疑。
“皇后自会查清,都退下吧。”说完便一个眼神都没给娴充媛,直接走了。临走前余光还看了戴玉沁一眼,结果戴玉沁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皇上走后,众人自然也没留下的意义了。陆陆续续都走了。
皇后吩咐朝阳宫的东西都不准动,又叫了慎刑司的精奇嬷嬷和心腹太监一起查探。
原本众人都以为,陈婕妤中了毒;今晚皇上会去朝阳宫,没想到到了晚上却翻了戴贵人的牌子。
戴玉沁感叹这皇上真够无情的,还是得屁颠屁颠的去了乾清宫。
丹心越来越没存在感,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今日皇上倒是没在忙公务,而是坐在榻上翻着书。
伺候的人都退下了,戴玉沁笑着问道:“皇上,这是在看什么书呢?”
君鸿言打量着戴玉沁,见她此刻换好了衣物。一身白衣,衬得戴玉沁冰清玉洁。
“朕在看农政全书。”
君鸿言说完便继续埋在书里去了。
“皇上忧国忧民,实乃我朝子民的福气。”
君鸿言叹气。
“北部旱灾,好几个月没有下雨了;田里颗粒无收。老百姓苦不堪言,朕却无能为力。”君鸿言说完又自顾自笑了,仿佛笑自己怎么会对后宫女子说起前朝的事情。
戴玉沁思量着,翻尽脑海的记忆。“婢妾幼年时,跟着母亲去过北部。北部地处贫瘠,常年都有旱灾,但是却与羌褚河相连,皇上不如兴修水利;这样碰上天灾,开闸放水也总归是会比如今好些。”
君鸿言倒是意外,眼神定在了戴玉沁身上。
戴玉沁有些忐忑,连忙福身。“婢妾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只等着皇上发怒,戴玉沁就准备马上献上膝盖。
戴玉沁在试探,试探自己总要有些长处是能得皇上的青眼的。
君鸿言指了指软榻另外一边。“朕未怪罪,只是惊诧爱妃能有如此见解。”
戴玉沁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