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这时又抿上一口茶水，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不觉得他们有问题，我只是有时候不愿意相信，不愿意面对而已，我宁愿就看着他们表面上的美好，仿佛这世间一切就是如此美好一般。”
“但对于羽化教，我已是无能为力，羽化教受县内万人敬仰，香火比我这城隍庙还要旺盛，其中非但神光旺盛，还有一个更为致命的点。”
“若是要调查他们，要找出他们隐藏在美好下面的东西，你的敌人不光是他们，还有清平县这数万民众。”
“你当真有这样的决心吗？”
听着城隍的话语，何清不由联想起那样的画面。
若要站在清平县这数万民众的对立面...那当真是让人想想就觉得无力。
不过随即，何清就放下心来。
他心中一片轻松，什么都没有装下。
“我只是好奇而已，若是缘法到了，那就去，若是没到，我自离去而已。”
道法自然。
何为自然，便是顺其自然，顺着自身心意行事。
这就是何清。
他当真有一颗救民救国的心吗？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
任谁也猜不透一个随心随性之人的行为。
无论羽化教如何，何清也在城隍这里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在这天下滚滚大势之中，何清也不过是一滴水而已。
回去的路上，何清没有打伞。
细密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冰凉之感。
有时候站在雨中反倒是一种享受。
寂静的雨声会让心情也同时变得平静。
往回走的路上，何清路过天香楼。
尽管下着大雨，天香楼的生意仍旧很好。
这些男人乐此不疲的，仿佛拥有某种强大的毅力，能够将这件事坚持一辈子一般。
何清往上面瞧去，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香桃穿着一袭浅蓝衣裳。
她也看到了何清，脸上露出笑意，挥了挥手帕。
在她身侧站着个高挑女子，身材姣好，可谓是峰峦如聚，臀丰如满月。
她穿着大红衣裳，身上露着大片雪白细腻肌肤，令人险些挪不开眼。
“怎么，喜欢？”红衣女子问道。
“怎么会，就见过一面而已。”香桃解释道。
“一面怎么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眼而已。”红衣女子娇笑道。
正说着，香桃忽然沉默了下来。
“许饮想要赎我，我答应了。”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香桃。
“这可不是个好人。”
“他会给我一大笔钱，我弟弟要去书院读书，母亲已经来催了好几次了，我...没有办法...”
说着，她的话音越来越弱。
忽然，她用手擦了擦脸颊，分不清是飘来的雨点还是眼泪。
红衣女子望向天际。
“那就去吧。”
身后，楼中不断传来女子调笑声与男人的叫喝声，一片热闹，却又显得寂寥。
香桃看着渐行渐远的何清，望着他的背影。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叫住。
却只是张了张口，随后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