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子,郑大志在夜深人静时,常常独自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拳头攥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还低声咒骂着那些阻拦他的重臣。
这些陈年旧事,都成了如今郑大志秋后算账的由头。
李红艳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岌岌可危,她与郑大志自幼便是青梅竹马。想当年,他们一同在溪边捉鱼,在田间嬉戏,也曾在月光下互诉衷肠。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她索性抛开了身为妻子应有的矜持,只要心里有丁点儿不痛快,就扯开嗓子吵,撒开脚丫子闹。
每次他们争吵时,房间里的物件都仿佛被这激烈的气氛吓得瑟瑟发抖,花瓶里的鲜花也蔫了头,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这么着,果不其然,郑大志虽说从不在她这里过夜,却时不时地会来她这里坐上一会儿,吵上一架。仿佛是想要感受一番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寻常丈夫的滋味。
“郑大志,你个没良心的!”李红艳瞪圆了眼睛,双手叉腰,大声吼道。
“你这疯婆娘,简直不可理喻!”郑大志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淌。
毕竟,夫妻之间哪有从不争吵的呢?
郑大志担任董事长已久,手中的权柄日益增重,威严更是达到了极点。不管是公司的高管,还是家族里的成员,个个都对他唯命是从,顺着他的心意行事。
唯有李红艳,胆敢与他撕破脸皮争吵,甚至敢直呼他的姓名。
“李红艳,你还有没有点规矩!”郑大志无数次地指责道。
然而,他却又无数次地主动踏入她的房间,主动挑起争端。
有一次,他们正吵得不可开交,突然秘书匆匆赶来,说有紧急事务需要郑大志立刻处理。郑大志只得暂且放下争吵,匆匆离去。
争吵过后,郑大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家族中其他人对李红艳和郑大志这种特殊关系也是议论纷纷。有人说李红艳不识大体,有人说郑大志太过绝情。
李红艳在面对郑大志的斥责时,眼神中透着倔强,嘴唇微微颤抖,却依然不肯服软。
有一回,李红艳意外发现了郑大志隐藏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与家族的一笔巨额财产有关。
为了在这种复杂关系中自保,李红艳不仅在争吵时把握分寸,还暗中拉拢了一些家族中的中立势力。
李红艳把郑大志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所以她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脾气,但又极有分寸,往往在郑大志即将真正大发雷霆之前,便会适时地收敛锋芒,结束这场争吵。
今日,依旧毫无例外。
李红艳高昂着头颅,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将原配嫡妻的威严和李家的赫赫权势展露无遗。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房间,那气势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统统碾碎。她怒目圆睁,手指几乎要戳到郑大志的鼻尖,声嘶力竭地叫嚷着,非要董事长给个明明白白的说法,甚至口不择言地大骂郑大志不配为人。
郑大志的脸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那阴沉的神色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红艳见局面差不多被自己掌控,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出真正的意图:“林府庄那地方,又破又烂,简直没法看。让财务部部长赶紧拨款,给老三建一座气派非凡的宅子。另外,再安排两百名工作人员去精心伺候着。还有,钱财、饮食等各个方面都要给老三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亏待。”
郑大志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和不满,“修宅子这事儿倒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你的意思是,让老三彻底搬出林府庄?”
“没错,正是此意!”李红艳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中透着坚定。
“呵呵……”郑大志冷笑连连,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据我所知,老三自从去了林府庄,身体那是一天比一天好。可见风水师青顾问的话灵验得很,那个叫林焉的小姑娘确实有克制邪祟的本事。我琢磨着,修宅子的事可以先缓缓,林府庄地方本就不大,你派那么多人过去伺候,根本就住不开。
不如这样,让财务部部长准备二十车的行李,再加上二十名工作人员,送到林府庄去。你也可以派亲信跟着走一趟,仔仔细细瞧瞧老三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有了质的好转。”
李红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双颊涨得通红,“你怎么如此抠门,连一座宅子都舍不得给老三?”
郑大志的声音犹如洪钟,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我不是舍不得宅子,我是真心实意地担忧老三的身体!”
李红艳咬了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说道:“大不了宅子修好了,让林焉跟着老三一起住进去。”
“你确定?林府庄就在凌云山的山脚下,凌云观的凌元子向来传闻有些高深的道行。林府庄受凌云观的庇佑,说不定真有其独特的玄机,所以老三去了病情才有好转的迹象。要是另外选地方修建宅子,未必能有住在林府庄这般显著的成效。你真的想好了要冒这个险?”郑大志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李红艳,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那就让凌元子亲自来布置新修的宅子!”她双手叉腰,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屋顶。
郑大志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万万不妥!这些修道之人,性情乖僻,难以捉摸。你要是强行逼迫,万一他们在暗地里使坏,到那时追悔莫及可就晚了。”
李红艳瞬间目露凶光,满脸杀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凌元子敢使坏,就把林家三族都抓去判刑坐牢。谁敢伤我儿子半分,我定要他性命!”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在林府庄那艰苦环境中受苦的模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郑大志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寒冬里的凛冽寒风,让人不寒而栗。“林府庄从原先的荒郊野岭、偏僻之所,到如今的果木芬芳、香气四溢,这当中少不了多年的精心打理和经营,才有了如今这般宜人景象。如此美妙的地方,可不是简简单单一所宅子能够替代的。再者说,你以为凌元子会在乎林家三族的性命?我看你是关心则乱,失去了理智!”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为老三修宅子。你就是瞧不上我们母子,是不是非得我们死了你才称心如意?不想修就直说,何必找这么多托词。大不了我从自己的私库里拿钱,给老三建宅子!”李红艳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
“这哪里是宅子的问题?李泼妇,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郑大志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
“我就是无理取闹又能怎样。我儿子在那穷山沟里吃苦受累,你还不许我闹腾闹腾,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想当年,我陪你走过多少风风雨雨,如今你却如此薄情!”李红艳声嘶力竭地喊道。
郑大志气得吹胡子瞪眼,胸膛剧烈起伏,“你要修就随你,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老三出了什么意外,你可别怨我!”
说完,郑大志愤怒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这夫妇二人又一次不欢而散,徒留一地尴尬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