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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之路如登山(1 / 1)

最近市上边开会了,强调“开局即发力,起步即冲刺”,“见红旗就扛,见荣誉就争”。通报了各地查处贪腐案件的进展情况,要求对腐败问题,要抓铁有痕,要踏石有印,要壮士断腕,零容忍,全覆盖。会议对工作中成在的问题,照常依然是群众提,自己找,领导点,特地说这逍遥区,一大河水,水塘塘里就没有两个鱼,怎么也说不过去,案件的查处数量小,涉及的干部职务低,没有大要特案件,上边说了,对腐败分子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群众的犯罪,如果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上边就在这逍遥区来解剖麻雀,举一反三,召开反腐败案件查处现场推进会,并责成赵桂花他们在会上说明原因。

赵桂花觉得,火都烧到屁股上来了,还是无官一身轻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了。他拿定主意,上边精神的手电筒之光要照耀这杂草荒芜的苍茫大地呢。他笑了,“嘿,嘿嘿”,攘外必先安内呢,好风借力,借风扬尘呢。他想起他小时候挖树疙瘩,先是要刨开周围的土,斧斩一个一个树根,特别是那座根,最后,那树疙瘩就倒着摆起了。目前,治下之锦绣河山,还真他妈的不是高山挡路,而是小鞋夹脚了,他执意要摸一下这黄定然的情况,当然还不是摸一下他的屁股,到不是怕摸他的屁股,主要是还没有到哪个时候,到时候了,即便他是一只老虎,哪怕他扳的再高,也要摸的啊,我是谁啊,牛大有捆牛的绳呢。

赵桂花要“清君侧”。先动一些老黄外围的人,步步为营,紧缩圈套,围而歼之。只有这样,才会使老黄在这里苦心搭建的权力大厦轰然倒塌。老黄把控的各大局机关的当权派,就是赵桂花查出腐败案件的锋芒所向。哪是什么,政治上出问题,经济上找麻烦,是工作需要呢,是民心所向呢。只有把那些给老黄送票子的人往犯罪上靠弄,固定好他们受贿的犯罪证据,查好外围,再深挖细查,固定好他们给老黄送票子的证据,再来围攻老黄,就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一下飞机,就有人握手了。

其实,黄定然的仕途之路也是底层向上的艰难运行,与赵桂花的迂回曲折一路向上也是有一比的。

黄定然与女人李雅丽,说是绝配,还是有些理由的。一高一矮,男人微微低一下头,女人穿上一双高跟鞋,脚后跟一踮,头微微抬起,接个吻,还是合适的,得体的。也不知道是谁人说的,身高不是距离,关键是心的融和和关键的那儿的比齐和一百起,说是任何比方都是别蹩脚的,其实,生活中也不能没有了比方呢。还一胖一瘦,男人瘦削,女人就是一个肉疙瘩,就像是没有长开样,说是是枚瓠子疙瘩呢,一个廋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一个胖得过余。两个人走在一起睡在一起,女在前,男在后,男在上,女在下,就像是戴眼镜的推屎爬也就是屎壳郎先生在推滚他的坨子老婆。还一凸一凹。男人含胸收腹,低头看地,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女人挺胸抬头,抬头望天,虎虎生风。互补成绝配了。

二人原来都在省城的一个师范大学读书。师范大学,说的叫稀饭大学,固然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以前说的是,家有三斗粮,不当孩子王,将就得过呢。后来,这些学子就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回到乡下学校去教书了。这猫儿跳中学,也不多大,一泡尿就能够从这头冲到那头。学校开饭的钟声一响,从各个教室里边就像是飙放出了成百上千的饿鬼,直是在往食堂里边射冲,为的是抢着排队呢。老师们就绅士一些了,用筷子敲二押三敲打着饭碗,校园里传来筷敲碗边的悠闲清脆的声音。多数时候,打饭排的队弯弯曲曲的扯的有多远。轮到给自己打饭了,黄定然都习惯性的盯着那伙头军,心里想的是,这个我可没有得罪过你呢,哥啊,叔啊,牛师傅啊,喊得亲热着,心底里都想喊先人老子,牛的老子了,却又有些喊不出口,只希望他给自己打的饭菜能够是个冒儿头。师傅们可有手艺了,在你眼皮子底下,打菜的勺子,毕竟还是剜挖进菜盆深处去了,你心里一下子热起来了,出来就还真是富士山一样的一冒勺子呢,这个时候,就关键了,牛师傅,这掌勺的,他的手杆杆,就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筛糠样了,黄定然的眼珠子,脑瓜子,就会随着黄师傅的手的摇动抖动撵着撵着地晃动着,睁鼓起个牛眼睛,不停地点着头,抬着头,摇着头,时间也太久了,总算像地震晃了一歇还是停着了,菜勺子上已经没有冒梢了,往你的一碗米饭上铺摊开去,说是这就叫帽儿头菜呢,简称冒菜了。这时,好不容易他要端给你了,你更担心的事情说不定又会上演了呢,那龟儿牛师傅,左瞅瞅右瞧瞧,深怕给你搞多了点呢,你看过去,总是觉得自己的饭碗的饭菜无论如何比人家的少一些了,正怄气的时候,黄师傅的饭菜勺子,就又会在你的饭碗上抠刮一下,那些饭菜就会丢落些下来,你看着这,就像是被剥皮样,你嘴里都嘟噜嘟噜的,甚至不干不净了,但是就是没有法说出来,因为这还有下一次呢,你得罪不起这牛师傅呢,万一那牛师傅的手再筛糠一样抖一下,你就更没办法了,饭菜打过来了,黄定然就像是战场上活捉了俘虏的将军,那可是得意着呢,你就看他如何收拾这碗饭了,他可以是细嚼慢咽,也可以是狼吞虎咽了。人家从远处看过去,黄定然眼前头上就是一碗冒饭,看不见老壳呢。还好,那饭菜还冒着热气,像是炊烟。站着吃饭人的不少,那些蹲下吃饭的人,就像是一个一个的青蛙,蛤蟆,蹲着一片呢,直是在刨吃的一声吼,饭吃完了,黄定然的眼光从碗边瞄看过去,这牛师傅,走路时人像是曰背篮子一样,人在地上一曰一曰的,赘肉都打着皱,像是要往地上跨样,还真是那句话说的,饿死的厨子三百斤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人生一大乐也。有人说人生三种职业最难,要把自己的思想装进人家的脑袋,那是老师,难,把人家的钱财装进自己的口袋,那是老板,难。又要把思想装进人家的脑袋,还要把人家的钱财装进自家的口袋,那是老婆了,那是要难不难,二难二难的了。那些一起教书的教书匠,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东一个西一个,改行从政了,说是比较是着急的原因,黄定然平常也是竖起耳朵在听,瞪着眼睛在看,两口子也着的不是人急了,说是急的抓破脑壳,那是开始,后来就是急的挖裤裆了,开始还是个男人,有挖的,后头急的就是个女人了,挖生肉,干着急呢。

也是哦,心有天高,命比纸薄呢,因为他们没有可以借助的关系啊。什么是关系呢,就是在关键上没有系属,你不是正料,是呵皮,是飘皮,还是农皮呵呵,那,你是哪一部分的呢,是不是就是云南的茄子,二黑二黑的呢,没有关系,话都说搭不上呢,门都进逑不去呢,哪怕鲤鱼逑的一辈子的命就是进龙门呢,更别想办成什么事情了,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就认命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呢。可偏偏,不满是向上的车轮呢,没有关系,就要找关系,就像是翻红苕藤子样,枝枝叶叶,都要捋一遍呢。血缘关系,那是最好的了,血浓于水嘛,秦始皇,秦一世,秦二世,秦万世嘛,虽然是秦二世的时候就垮了铺子。退而求其次,就是裙带关系,什么是裙带关系,教授给我说了,裙,裙子,带,裤腰带,这个关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神神秘秘地呢,说不出口呢,但是出奇地管伙呢,原来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现在是舍不得媳妇套不了狼呢,说的是送上女人办大事呢。再不行,就是老乡关系,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嘛,可那是过去,现在是与时俱进了的嘛,发展了的嘛,是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再不行,就是油水关系了。说是要改行,就是区上的徐麻子一句话呢,黄定然两口子想起,在上大学的时候,大家抄近路踩了草皮,老师就写下了“禁止踩踏”的标语牌插起了,数学系的同学还在踩走呢,他们的说的是,“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呢,中文系的同学也在踩走呢。人家说的是,“地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了”。我们是学中文的啊,路就在嘴皮子下边呢,路就在脚下啊,说是官不打送礼的呢。

两口子买了一桶土鸡蛋,送情去了,提上又重,一前一后,上路了,也不知道谁在前冲,谁在殿后,左顾右盼,东问西问,探头探脑,就像是做贼样,总算还是问着搜索前进到了徐麻子家的门外了,门没有一点缝隙,黄定然三句话不离本行,想的是,“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进出的洞敞开着”。这时候是男人去敲门,还是女人去敲门呢,还是男人去敲吧,男人嘛,是男人,裤裆里边都有个下巴呢,当然应当由男人去敲,担当嘛,可是,有权男子汉,无权汉子难呢,何况男人去敲,还是有些突唐呢,不好收场呢。要是女人去敲,还是有个轻重,料想人家一看正要发火,一看到是个女的,母的呢,样儿秀丽秀气的,声音柔和婉转清脆的,人家说不定不但不说什么,反而还欢喜着,只是没法说,欢迎欢迎呢,甚至多余的想法都有了,以为会遇到什么好事了,比如天上掉馅饼了,肉肉都喂到嘴皮上了。但是真到了这权力之门跟前,两口子看着这门,互相看着,推诿着,李雅丽说:“你去敲呢”,黄定然说:“你去敲呢,都有些耽搁时间了”,李雅丽剜着眼睛,嘴里“咕嘟咕嘟”的,都有些埋怨了,可还是冲上前去了,“咚,咚,咚咚,咚咚咚”,轻轻地敲了几下了,都敲出节奏了,一敲完,立马将耳朵往门上贴近,听着,看屋子里边有没有动静,是不是有人呢,有人是不是要来开门呢,可就像是有人又像是无人样呢,待不住了,李雅丽一下子就又跑的离门多远了,又折返往门跟前驱近着,玄乎呢。实际上,来之前,他们有预案,不但有谁人上去敲,还有就是到底是是推还是敲,都演练过,斟酌过,人家是首长开门,还是首长的夫人开门,怎么喊叫,怎么表情,都琢磨过了,万无一失啊。可这会儿半天这门都没有反应呢,李雅丽又上去,轻轻地敲了几下,“咚,咚咚,咚咚咚”,一下又退回多远后,又瞅着门,希望有人打开这道门呢,憧憬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景象呢,又怕有人打开门呢,说不定啊,万一人家开门后,把他们当贼娃子一声吼,呵斥说:“你是哪个呢,云南的茄子,二黑二黑的呢,怎么狗戴汤罐胡乱碰呢”,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还是没有开,两口子很失望,又去敲。轻不得,你说轻了,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是哪个写的这些,不适合嘛,轻了人家听不见呢,你就没门了嘛。重不得,这狗日的小公务员之死,晓不得是那个俄国佬写的这文章呢,不就是一个看戏的老头打喷嚏,恰好喷在了前排将军的秃头上,他怕将军怪罪他呢,就一而再,再而三,一股着气,再而衰,三而竭地给将军解释道歉,“俺那不是故意的呢”,“将军,俺那不是故意的”,“俺那真的不是故意的呢”,“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将军”,小公务员回家后,郁郁寡欢,终于被吓死了。这会儿敲的也是将军级的门啊,万一将军不高兴了,我等岂不是打草寻蛇,自投落网了,万一他还屁股眼发疯,或者是,半夜起来回娘家,逑日疯了,他明天开个群众大会,又是讲的白泡子长淌地说:“我说啊,同志们啊,都什么时候了,上一次的会都开了好久了的嘛,不搞送礼的事了的嘛,当官的不打送礼的,这一篇儿早就翻过去了嘛,这个我点个名呢,这个黄定然嘛,我不是说你呢,你又送礼了的嘛”,如果都逑搞成这样了,那我就是用热脸去贴他小老人家的冷屁股了啊,只说一下这还到好,万一说我们是行贿,作个指示,要我们当反面教员,将我们抓起来,丢放到号子里去,去吃一二三,那就羞先人的壳壳老爷的脸了。等不得,你说,这动不动就有人过这徐麻子的门前,说不定也逑是个刁样,也是送礼的呢,万一叫那些假装正经的人看见了,说出去,说我们两口子踮起脚尖在送礼,人家不逑要,礼都送不出去,多没有意思呢,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呢,活人,人不求人一般高呢,哪个想下个矮桩呢,去送礼求情,摇人家的下嘴壳子呢?还有,万一其他的人送礼了,徐麻子笑纳了,我们的人家不收,叫熟人撞见了,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就把故事整成事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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