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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秋风今又是(1 / 1)

赵桂花给检察局长白现金打电话了,说:“你过来一下呢”。一会儿,检察局长白现金就屁颠屁颠地来了。赵桂花劈头就是一句:“好久没有看到你人影了,我觉得你应当在我视野之内啊,你对我是亲而近之呢,还是避而远之呢,这个可不是人情的问题,是是不是讲政治的大问题呢,你说看看呢”。白现金急忙说:“那哪是哦,我受组织培养教育多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亲而近之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避而远之呢”。赵桂花淡淡地笑着说:“你们这个机构有点怪,要独立行使权力,不接受我这个踏踏任何人的任何横加干涉,那你们就是长红头发的了,就是你们的眉毛碰歪了一根都不行了,俗话说的可是,要留一根眉毛打露水呢”。白现金“嘿,嘿嘿”地笑着说:“你说逑的是对的,也不是那个故意把个尾巴翘的多高,好像是有一百个羊子邀不上山,这个哈,这是这种权力的固有特性决定的呢,但是你就不是了,你哪是横加干涉呢,你是竖加干涉啊,是一以贯之啊,是一竿子插到底啊,我们还巴郎不得你干涉呢”。赵桂花又故着镇静地说:“你们就是要解决一个还要不要我领导,我还能不能领导你们的问题,这是一个可大可小的问题嘛”。白现金忙着说:“这个你对我是绝对领导呢,我常常讲说,队伍要忠诚,担当,干净,你看这忠诚还是摆在第一位的嘛,只要忠诚就好说嘛,就是有的人是个狗儿,也是自己的狗儿嘛,娃儿是自己的乖嘛,自己的娃儿自己抱嘛,自己的牛偷吃几口庄稼又算个啥嘛。当然担当也重要啊,你如果一个跨肩头,叫你拉犁头,你要松肩膀,靠山山倒,拉稀摆带,总不是个事儿。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干净,你都不干净了,那说不定就是最大的不忠诚了,那是背叛组织呢,哈哈哈”。赵桂花说:“你说的是对的,辩证的嘛。一个巨人,你给他个轿子,他没法抬嘛,要是有四个地皮,叫他们抬上,在地上跑的毛飞呢,不涮坛子了,说正事呢,议题一个哈,怎么才能牵住队伍建设的牛鼻子,搞出个一马当先万马奔腾的局面来,你们掌握的有线索没有,有哪些,要逮一批,诉一批,判一批,甚至杀一批呢,要向组织和人民报告呢”。

白现金接着说:“线索,平时说的都是一些不上串的,但是只要像是在红苕厢上去把藤子捋一下,顺藤摸瓜,那就是一串一串的了,一嘟噜一嘟噜的了,一些线索,有些人不会研判呢,有些线索,看似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只要是我去看一下,就是红苕地里出紫苕,苕的不一样呢。世界上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我们不但会利用线索,还会创造线索,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线索出在我们手上呢,你区头决心有多大,我们的线索就有好多好大,这样子跟你说,我们本来就放水养鱼了,就像是红苕一根,等他自己烂,就像是疮也该烂出头了,我们在线索的塘儿里往起来舀鱼儿就是了”。赵桂花点了点头,说:“你们还是一只忠于组织忠于人民,是组织和人民完全可以信赖的队伍,你们是政治部门,起着调节政治力量对比关系的特别作用,检察局不办案,高压线不带电呢,宏观抓共性,微观抓个案,说干货呢”

白现金说:“最近有些群众联名写信,反映水务局住建局交通局自然资源局的主要领导的经济问题,以前呢,只要动那个人,区上的一些虽然不是主要领导,但是是重要领导,都会出来指导办案呢,说什么,永远都是八九个指头和一两个指头的关系呢,要法律效果政治效果社会效果相统一呢,我干了一辈子政法了,就没有搞清楚离开法律效果还有什么社会效果,离开社会效果还有什么政治效果,说白了就是以前那个黄定然在民主生活会上批评我了,说我办案只讲了一个法律效果,是讲一个效果的老果果,说我不讲政治,当然我也不是哪儿的弱人,据理力争说,讲法律就是最大的讲政治呢,就讲的是最大的政治呢。所以查处案件,有时不是高山挡路,而是小鞋夹脚啊,不过现在好了,胡着来上调了,山高皇帝远呢,还真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现在这府上大门外,挂的是赵府了,那一篇儿翻过去了”。

赵桂花说:“这个窗子打开,飞进来个把苍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现在,说什么的人都有,说是苍蝇这么多,我们是坐在茅坑边上打苍蝇,过了嘛,别有用心嘛,我说的是,在当前,苍蝇要拍,但是老虎要打,老虎的屁股总是要摸一下的嘛,人民在看着我们呢,民心在我们这一边嘛,有的人,以前对我们的事业,可能有过成绩,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但是后来变味了,坐拥权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必须将其脚脚爪爪一个一个的给拔掉,还我风清气正,还我红色江山的朗朗乾坤。说实在的,现在组织上我也需要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人作为反面典型,反面演员,先打个招呼哈,这个时候,谁人再去同情他们,就是妇人之仁,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了”。

赵桂花继续说:“我们要看到这场反腐败斗争的复杂性,不少腐败分子,政治上是拉拉扯扯,经济上是团团伙伙,你要打一个,可能就像兵书上说的,你打蛇头,蛇尾至,打蛇尾,蛇头至,打蛇腰,舍首尾至,我们必须制定有针对性前瞻性系统性的斗争方案”。

白现金一回到自己的局子,就吆喝说:“来,来,来,我们开个会”。他讲话了,说:“风在往这边吹了,事情正在起变化,阶级斗争新动向了,要开展一场反腐败斗争的专项行动呢,要多办案,办大案,办好案,将一批腐败分子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向人民汇报呢,这里先打个招呼哈,有些人又要说我们是专政的工具了,甚至说什么,城头变幻大王旗了,我说,这些想法说法都是错的,都是不讲原则的,你几爷子哈,认识是拿来提高的,思想是拿来统一的,俗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必有汉奸,人上一万,必有坏蛋,都各吹各的号,各唱个的调,什么事情也办不成呢,我们总不能一天都是吃干饭打篮球呢,端了组织的碗,就要受组织的管,吃了老板的饭,就要给老板干。我还说哈,办案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发展,反腐败斗争也是我们队伍建设的需要。我们的队伍要吐故纳新呢,只有将混进我们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拿下,或者绝不能让他们这种人在我们的队伍中有藏身之地,才会有一些优秀的干部当然首先是你们才有成长进步的空间。我呢,上了年纪了嘛,但是还要保持过去革命战争年代,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干点事呢,也是哈,老汉家,不要怕,不到政协到人大,年轻人,不要急,慢慢往上提呢,你们想想,你们这就是干公家的事,升自己的官,何乐而不为呢?”。大家觉得这白现金说的还有些道理样。

法警马军山是个梗桶子娃儿,才从部队上回来,跳投时晃,只要他没事,就是路边上的石头墩子,他也要跳起多高,跩它几脚,身体硬邦邦,响当当。他觉得自己就是检察局的一把反腐利剑了,却一直又被放在刀鞘中,只有白现金们要用的时候才会剑从刀鞘出,不用,这刀都快生锈了。他崇尚的是刀在石上荡,逑从肉上过,只要是头儿叫他带人,他眼睛一亮,呼地一下就站起来了,人像是一把干草,一点火就燃烧。这不,反贪局局长刘如意才叫他上来一下,他兔脚毛飞的来了,在门外一声报告,喊得整天响,刘如意说:“来,来,来”,马军山说:“头儿,什么任务的有,我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呢”,刘如意说:“你看你,又来了,这个,变狗还少了你屎吃了”,马军山说:“天下安危,警察系于一半的嘛,我等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呢,就是明明知道自己是撵山的狗,但是只要你一声令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呢”,刘如意说:“你的忠诚之心,我的日月可鉴,这个头儿有重大决策呢,一切的一,一切的切,都要服从服务于敲山震虎的政治需要呢,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呢,绝不能干出山没有撵到,把狗丢了的事情呢”。说着就耳语几句,马军山吆喝一声说:“啊,变了泥鳅就不怕泥巴糊眼睛了,这个带人的方案就是我制定和实施的事了”。马军山还是照例一句:“头,等到”。刘如意还是照例一句:“驾,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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