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
梁晓听了盛老太太道歉的话,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不敢看自己的盛长枫,再联想到突然离席的顾廷烨,直接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十有八九,是原剧的惯性还在,顾廷烨和盛长枫还是聚在了一起投壶,盛长枫可能提到了要拿聘礼做赌注。
原剧中顾廷烨是因为和盛家非亲非故,才会和盛长枫比投壶赢聘礼的,对于他来说,盛家丢不丢人与他何干?
但是如今,要娶盛华兰的是梁晓,盛家是梁晓的岳家,梁晓相信顾廷烨肯定不会让自己丢人的。
再有,如今和原剧不同,聘礼中有一副官家亲笔写的字,梁晓觉得顾廷烨肯定明白轻重,就算和自己不是朋友,也不敢应战的。
盛家如此郑重,应该也是考虑到这幅字的影响,害怕自己家生气。
不过,宴会上没有闹起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事情全都串起来了。
不过梁晓却装作不知,先说了一声“不敢当”,然后就听盛老太太给他讲述整件事情,果然和他猜测的一般无二。
盛老太太再次向他道歉,盛紘也跟着起身致歉。
梁晓知道该自己表演了,于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老太太也忒小心了,实在是折煞我了……不过是长枫哥儿不懂事,不碍事的。”
其实梁晓内心一点都不生气,他对盛家的了解,可能仅次于盛家人,他早就知道林小娘、盛长枫、盛墨兰等不让人省心的人物,早有心里准备。
只是综合考虑,盛华兰的颜值,盛长柏的前景,以及盛家的主角光环,让他决定还是选盛家做岳家。
可他不得不表达一下不满,否则,盛家人肯定会觉得他好说话,看轻他。
这是人之常情,不得不防。
梁晓想让盛家做自己的助力,至少不给自己拖后腿,可不是来给盛家当保姆的。
眼下没有了外人,盛华兰没有了顾忌,一直看着梁晓。
见梁晓这副勉强的笑容,华兰的眼圈更红了。
梁晓也在注意华兰,挺心疼自己未来媳妇的,这确实是无妄之灾。
盛老太太又说道:“晓哥儿放心,我们家老三犯的错,我们一定严惩,绝不姑息,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盛紘跟着道:“冬荣,把他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梁晓象征性的劝了劝,盛紘当然不会听。
于是梁晓就不说话了,他心说这是他媳妇的亲妈的死对头的儿子,说是亲弟弟,实际上关系还不如普通人呢,他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盛长枫又开始求饶了,盛老太太和盛紘都当听不见,不知道是不是盛长枫觉得求梁晓最无用,没有对梁晓求饶,让梁晓乐得轻松看戏。
盛紘的长随冬荣,出身打板子世家,继承了家里的绝活,盛家打板子的活都是交给他的。
见无人出来求情了,冬荣知道自己有活干了,当下极为熟练得将盛长枫捆在长凳上,取了自己祖传的板子来,开始动刑。
只一板子下去,盛长枫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又开始哭爹喊娘,他虽然是庶子,但也是养尊处优,被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般的折磨。
可惜盛家要给梁晓交代,盛长枫必须受了这顿板子。
五板子下去,盛长枫知道无人能来救自己了,只剩下单纯的惨叫。
就在这时,盛紘突然吼道:“冬荣,我没给你饭吃吗?怎么这般无力!给我用力些!再用力些!”
冬荣打了个哆嗦,知道自己耍的花招被主君看出来了。
林小娘通过心腹周妈妈给他许了好处,让他打板子的时候收些力,打得皮开肉绽就好,不要伤了内里。
冬荣觉得盛紘肯定不想让自己真打坏了盛长枫,乐得白得一份好处,却没想到竟被盛紘看破,还责怪于他。
当下冬荣可不敢收力了,结结实实的开始认真打板子。
梁晓下意识地看了盛紘一眼。
盛紘见梁晓看向自己,心中想的却是“果然如此”,他是知道冬荣的本事的,也知道冬荣没用全力,乐得装傻,可他又突然想到,梁晓是在宫里混得。
打板子的技艺,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盛紘现在不敢肯定梁晓有没有看出冬荣在玩花活。
当着梁晓的面打板子,本身就是传达盛家的诚意,若是真被看出来耍花活,就又丢人还达不到目的了。
所以盛紘虽然开始心疼庶子了,还是咬着牙让冬荣用力。
这样打三十板子,盛长枫不死也会终身残疾的,盛紘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也知道等差不多了的时候,梁晓肯定会出声求情的。
这是两个混官场的男人的默契。
在场不在场的女人中,恐怕就只有盛老太太懂这些了。
盛长枫被打得哭爹喊娘,王若弗先是觉得快意,可她最是心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后面竟是有些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