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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是我错了(2 / 2)

因为落水,楚鹤川寒症也再次复发,夜里冷气侵入,疼痛难忍,可他仍旧在床榻前守着,看她额间渗出的薄汗,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帮她擦拭。

温凉的掌在她小腹上轻抚,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这里,曾经有微弱的心跳在跳动。

那是只属于他和她的生命。

目光上移,在她苍白的脸上摩挲着,相处多年,如今他才发现,其实她也很脆弱。

她自小便身子孱弱,不敢见风,可这丝毫没有让她变成性子羸弱的人。

她生性倔强倔强,几岁便懂得了掌家的道理。

在他眼中,即便是宋家落魄至此,也泯不灭她坚定的心。

失去宋家倚靠,她就像一株野草,疯狂的向阳生长,即便受尽屈辱,也从不曾放弃。

可他呢?

如滚烫的水,自以为是灌溉,却不想是伤害。

他从未真正的去爱过她。

指尖抚上她的脸,她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眼。

眸光在他脸上移动,缓缓地,一如先前那样空洞。

“是你吗?”她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笑。

这笑容映入他的眸中,不觉湿了眼眶。

“我一直都在呢。”

他沉下声音,将声线中的痛意隐去,生怕她听出些什么。

宋妙元一时失神。

不知为何,双目失明,却好像让她的心更加清明了。

从前看得见时,眼睛会欺骗她,她只看得到楚鹤川眼中的恨意与厌弃,却从未注意他语气里残存的那一抹柔和。

“我有话想和你说。”

宋妙元撑着起身,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新伤叠旧伤,牵引着早已愈合的伤口也跟着紧紧疼痛。

他将她揽到了怀里,“嗯,我听着。”

“进入侯府,并非我心甘情愿。”

这话说的残忍,却是事实。

她想过逃命,想过被抓,也想过为人奴隶,可从未想过以通房的身份进入侯府,如同蝼蚁一般的活。

楚鹤川低眉,轻嗯了一声。

“柳小姐心中已有所属,所以不情愿嫁入侯府,她送我来这里,本意就是让我牵制住你。”

提及柳依眉,她脑海中全都是那日她和康王私通的场面,想要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楚鹤川本就自尊心极强,当初她拒婚,已然令他伤心欲绝,如若知道柳依眉和康王私通,恐怕他内心更难接受。

更何况,如今她虽毒效减弱,却也还被柳依眉控制着,如果楚鹤川知晓事实迁怒柳依眉,她如何拿到解药?

牵机索之毒,京城无人能解。

“可我下不了手。”宋妙元摸着他的脸,只觉得他凉凉的,额头似有冷汗。

“你寒症未愈,不要守着我了。”

楚鹤川抚着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我没事。”

“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他一早就查过,宋妙元房中只有那毒的空瓶,再没搜出其他的毒。

她把毒药埋在树下,没放进他的吃食中,已经表明心中所想。

她没想杀了他。

可心底的固执会作祟,一边想着为她开脱,一边又觉得这样牵强的找理由的自己可笑的紧。

所以他一遍遍的验证,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不肯卸下所有防备去相信。

“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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