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前,火炬联盟与铁狼在中学门口开了个誓师大会,他们给豺狗帮老大打去电话,谎称将你与27号拿了,正在押往奥古斯塔旧商场的途中。鸳鸯馆老男人不知是计,可能已出发前往,我俩趁隙脱队,下到聚集点,专侯你前来!”文艺混子掏出手帕替我抹净脸庞,哀叹道:“铁狼与火炬的大哥们已下定决心,为避免将来受他清算,打算先下手为强剿灭豺狗帮。古斯塔夫十有八九难逃一死,你得赶紧想想办法啊!”
“什么?这群该死的蟊贼,就算这样也不肯放过我么?”听完这个噩耗,我险些蹬腿翘辫子,既然危机解除,海神没有歹意,我忙冲着背后挥手,示意白鲸与莉莉丝们放下武器。
听完两名鼩鼱男孩的陈述,波以耳陷入了沉闷的思索,他与伙伴交头接耳了一番,断然拒绝去管这档子破事,并执意要将我扭送鸳鸯馆结账。我一听急了,忙甩开他的大手开始摆事实讲道理。鸳鸯茶正是金主,白鲸只收了他一半佣金,剩余一半得见到我这个活人后才肯支付。那么倘若金主不幸身亡,这余下的百分之五十又该问谁去要?
“可对方足有两百人,而且带着门徒配发的半自动步枪,兵精粮足。我们纵然三头六臂,也只是去送死,难道不是吗?”波以耳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就着马扎坐下,叹道:“这件事太大了,我要汇报老板,先听他怎么说。哦,要不你先与金主挂个电话,拦下他的脚步!”
一阵令人心寒的忙音闪过,鸳鸯茶的手机无人接听。其实这则电话打了也是白打,既然群贼企图做局,岂会任他带着手机奔赴险地呢?当然会强令他必须切断音讯。就在我陷入绝境之际,猛听得周边海神们正在议论去赌博的事,心头灵光乍现,好一条妙计!
“各位大哥,若是鸳鸯茶支付我与天竺菊一人四十万,那么你们救下他性命,岂不是获利更多?而且这笔钱还不用上缴,完全是个人所得啊!古斯塔夫狂热地爱着我,我可以说服他再拿四十万当作救命酬劳!在这世上,应该没人会与金钱作对吧?你们意下如何?”
“多少?我的妈呀,四十万!你们不干我们干!”波以耳还未答话,海神大兵已听得掉了下巴,他们恼恨地捣了白鲸们几拳,抱怨说自己忙了两天,到手才仅仅两万。这五名佣兵一晚上就挣到了好几年的净利润,试问天下哪还能找到这等好差事?无名氏忙端起电话,催促前方哨站赶紧过来结账,这十来个海神佣兵已是两眼放光,将牙一咬铁定要挣这笔巨款!
白鲸们一听海神打算撬边角,再也装不下去,掏出纸笔要我落下欠条,最终核准索要六十万,与参与的海神大兵们均分。一众莉莉丝们就此被完全撇在路边,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们是饱受磨难的可怜女子,混战一天一夜已是疲累不堪,再赌上她们性命去阻止凶暴,这等行径绝非好汉所为。于是我决定兵分两路,由那名醉酒的海神引道,带领莉莉丝们突袭龙牙星,抢出蓝花楹后速速离开,我与大兵则去营救鸳鸯茶,最后与她们在伊腾顿聚首。
“你这傻妞,干嘛想也不想就喊出报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白给这群混吃等死的英国佬啃了肥肉,你害得老子下不来台晓得吗!往后不许再这样!”波以耳检查完枪支弹药的同时,自由宪兵的撒币车也到了,他示意撇开马匹与他们一块坐车,那样可大大缩短时间。
我本有此意,便问木樨花要过她的小化妆包,为自己精打细琢起来。以这副狼狈面貌去见鸳鸯茶简直是疯了,他是个体面人,身边跟随的都是名流商贾,什么绝色女子没碰过?既然被他喊作老婆,我就不能丢老男人的颜面。番茄坚持与我同行,缩在全地形车的一角斜视着我化妆,脸上满是鄙夷。而两名混混却显得精神十足,靠在我肩头大吐苦水。
原来他俩早就有心投奔鸳鸯茶,只是没渠道能混进豺狗帮。过去跟着箭镞混,不是在射箭馆里拖地,就是冒着挨揍的份出门收坏账,讨生活过得十分凄苦。黑帮讲究的是论资排辈,像他们这种青头往往出力最大,收入却最低,并且时常作为诱饵吸引条子去蹲拘留所,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是血泪。而今给他们窃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一旦救出古斯塔夫,摇身一变就成了功臣,若是跑外围腿脚肯再麻利些,钱途简直不可限量。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能有你这样的美女当道,那才是引流人才的金字招牌,与其为满脸横肉的秃子们打工,还不如在女老板手下当差来得快活。”文艺混子说到兴起,喜得连连搓手,道:“你别担心古斯塔夫凑不足现金,这家伙有多富你根本无法想象。这么说吧,他光卖掉一家电影公司,就是好几百万,而在他名下的各种餐厅酒店,多到数不过来!”
“对对对,而且你应该不知,老男人手下还有四大金刚,各自管理着赌业、赛事、奢侈品以及电影投资,全是挣大钱的行当。”诗人也是红光满面,正向海神大兵夸赞鸳鸯茶超凡脱俗,不住嬉笑道:“我哪怕去给他们当马仔,也能供五个弟弟念大学,不必搞学贷。”
“四大金刚?”波以耳闻讯转过脸来,喃喃自语道:“他要出事,底下可就一锅乱粥了。”
“是啊,一般像这种大组织,业务都是分担的,需要分拨人去管。只有那种强势型老板,才镇得住底下人。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是外人呢。”另一名白鲸接过文艺混子提来的烟,吧嗒吧嗒抽着,嬉笑道:“你俩真是跟错了新老板,像獍行小姐这类情妇,其实更遭底下人恨,为什么?上升渠道没了,旧老板一死,新老板上台,她将来以什么服众?”
“若是对象换成黑暗缪斯,才稍许有些可能,不死身外加绝对武力,行动果敢毫不犹豫。最主要的,得展现出足够的残忍,我和我俩个受重伤的哥们,深深感触到这种窒息般的心理恐惧。”无名氏替我重新扎起马尾,哀叹道:“你大姐就是那种狠角色,可惜过早地离世了。醉蝶花小姐,往后恐怕你的道路,将走得更加惊心凶险呢。”
正这般说着,后视镜里远远出现一匹疾驰而来的黑马,那是小拽女,背上驮着桃花与山月桂,俩女正鼓圆腮帮放声大喝。白鲸们将车头一偏,叉起腰专等她俩上前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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