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松微仰下巴,看到人群中陈潇湘正和人手挽手跳着交谊舞,许是注意到了有人瞧她,陈潇湘偏了偏头,那双丹凤眼递来了个挑逗意味十足的秋波。
口琴放回到军大衣内兜里,沈如松一巴掌拍开了好事的,平静地迈步到雪地舞池里,迎着陈潇湘的期待目光,径直拽起玩疯了的邵钢,塞起个雪球灌他衣领里,低吼道:“起来!想找事先和老子打一场!”
邵钢踉跄站起,瞪着面前想和他较劲的几人,喘了口粗气最终悻悻转身。
“去把大头找回来,玩够了可以了。”
二月份的天黑得快,列车长到底不敢继续由着士官生接着闹下去,挨个撵回了车厢里,许多喝到不省人事的货色还是沈如松帮忙背回去的。
“有你的啊,沈如松。”正当沈如松打算擦擦靴子睡觉时,陈潇湘不知怎的经过了他这里,扭头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
沈如松没兴趣应这个脾气古怪的湘妹子,比起闻着车厢里一堆呕吐物,以及若有若无的靡靡之音,他更关心铁道兵到底什么时候到。车头气缸坏了,桥断了,在这荒郊野岭的等多久?
这问题确实不会持续多久,入夜到八点钟时,火车后边来了一辆维修车和三辆泥头车,“哐哐”下来了两个班的步兵,全是花湖基地下属的伐木兵站里的人。
冬季事很少,不伐木,但不代表冒着天寒地冻出来别人会高兴,何况这拨人可是正儿八经服役了三年以上的老兵油子,可没有看着一头愣头青睡大觉他们去修铁路的习惯。
老兵们闯进车厢里,黑灯瞎火的也不管是谁,全粗暴地揪下,是有几个脾气也很暴的士官生想还手,但那里是这些三年兵、四年兵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摁着头丢到了泥头车前,喝令拿起工具来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