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听了却并不吃惊,只是淡淡地说道:“下卷一定不是在藏经阁被盗的。”
智贤大师好像知道林枫一定能猜中似的,他没有一丝惊讶,只是平和地说道:“不错,是在一间内室的禅房中被盗的。”
林枫道:“上卷丢失后,下卷必然保管的更加严密,铜面人就算是能掐会算,恐怕也没有本事知道下卷藏在什么地方。”
智贤大师突然低声说道:“其实被盗的那本下卷只是一本普通的佛经。”
林枫叹了口气,道:“你们总算还没蠢到家,知道布下以假乱真的迷局!其实,你早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对吗?”
智贤大师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种高深武功秘籍,只有方丈和八大长老才有资格接触,但想要修炼却必须经方丈准许。无相功下卷藏匿的地方也只有方丈和八大长老知道,而换掉经书的秘密却只有方丈、智通师兄和我三个人知道。”
林枫道:“所以你怀疑那个偷经书的人一定是其他六个长老之中的一人,他不知道无相功的下卷已经被换成了假的,结果上当了。你既然知道是偷经的人是内鬼,何必还要辛辛苦苦演这一出戏呢?”
智贤大师道:“也不完全是演戏,或许铜面人与内鬼相勾连也未可知。”
林枫脸上表现出厌恶的神色,自然也没什么好声气,道:“少林号称是武林领袖,其实名过其实,在我看来,你们只不过是自私自利维护自身利益而已。”
智贤大师不恼不怒,道:“少林传承本就不易,不能断送在我们这一代手里,为了能够传承下去,就算是留下些非议和骂名,老衲自会担当。”
林枫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有本事抓住内鬼才是正事,你把怀疑的人跟方丈说,抓起来再查证据,一定找得到。”
智贤大师道:“如果那么简单的话,老衲也不会犯愁了。”
林枫没好颜色地瞪了智贤一眼,却没有说话。
智贤大师道:“剩下的六位长老,其实只有五位,因为三师兄一年前便已圆寂,所以窃经之人不可能是三师兄;二师兄智云一心钻研佛经,志在弘扬佛法,不喜武功修炼,平生只练过一套少林长拳,用于健身强体,就算是把无相功的秘籍给他,他也不会有半分兴趣,所以二师兄绝不可能是窃经之人;
五师弟智广身体最弱,却擅长药理,他醉心医术,整日与草药为伴,少林虽以武功闻名天下,其实医术传承也绝不输于各大门派,五师弟无心武功,他也绝不可能是窃经之人;
八师弟智玄是八大长老中最年轻的,他三岁时被遗弃在寺庙山门口,险些被野狗给吃了。被捡到寺中养大,随着他年龄逐渐增长,才发现他有些心智不全,让人倍感意外的是,他习武天赋奇高,竟然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平时并没有人教习他武功,他只是躲在一旁观看师兄弟们练功,自己私下练习。在他十六岁那年,寺里进行三年一次的武功竞技切磋,他竟然十八般兵器样样皆通,一连打败十二个师兄,就连罗汉堂的四大堂主之一,也败在他手下。而他使出来的却是最普通的少林拳法和招式,只是他能将不同招式揉合多变,还能够准确地寻找到对手的破绽和空位。罗汉堂首座见他天分奇高,便将他收到罗汉堂里,逐渐传他少林绝学。只是八师弟整天与刀枪剑戟为伍,沉醉于武学之中,后来被大家戏称为武痴。”
林枫道:“八长老练过无相功?”
智贤大师道:“不错,八师弟的无相功已经练到大成,但八师弟从三岁进入少林,五十余年却从未出过山门半步。而且他早已练过无相功,没有必要去偷经书。”
林枫道:“所以八长老也不可能是窃经之人!首座长老智通大师,他知道换了假经书,自然不可能窃经之人。你排行老四,现在老二、老五、老八都排除了,只剩下六长老和七长老了,他们两人嫌疑最大。”
智贤大师道:“正是!六师弟和七师弟都是带艺进入少林。六师弟智真少年时曾手持尖刀,连杀乡里豪强七人,后来练过华山派和嵩山派武功,曾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有一次他在山里射中一头母鹿,母鹿倒地后诞下一幼子,母鹿侧身以舌舔舐幼子后而死,他感伤不已,折箭而归,于是决定遁入佛门,以消一生罪孽。六师弟在寺门前跪了整整五天四夜,最后以头拱地昏死过去,当把他抬进寺里时,他已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老方丈念其心诚,便收留他在寺中。他进入佛门时,已经三十三岁,从扫地、砍柴、烧火、种菜这些杂事做起,十余年从未有过一声抱怨。但他从未放下过武功,一直跟随其他弟子们练功,直至后来进入般若堂,四年前被列入八大长老之一。”
林枫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你们佛门惯用的说法,既然他在少林已经二十多年,经过一系列考验,你为何还怀疑他盗了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