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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3 / 3)

白鲤不敢看红雀了,他闭上眼,努力思考些别的东西,想些能暂时平息那些不敬的妄想的事情,然而他的记忆实在太少,少到除了红雀,就是骇人的刑罚,想了半天,竟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来。

红雀扔在不停地变换姿势,仿佛怎么睡都不舒服,却又一直醒,直蹭的白鲤忍耐地愈发艰难。挪动中,白鲤忽然感到了某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自己的胳膊,他睁开眼,正看见红雀带着的半张鬼面在月光下反着淡淡的月光。

主人的假面……竟是连睡觉都不会摘的吗?

一阵酸痛传到心底,他想,这假面下应是不愿示人的伤。

若只是为了遮掩身份,或是装饰,安眠时根本无需佩戴。

然而为什么白鲤一看就确定这是遮掩伤痛,他自己也不清楚,仿佛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一下子被唤起。

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白鲤有些疑惑,不知这又是从心中哪处冒出来的话,然而那心痛却如此真实。

白鲤悄悄挪动了身体,避开了红雀的假面,想要将这人圈在怀中好好护着的冲动更加强烈了。红雀依然没有安分下来,白鲤忽然想:主人这样一直往自己怀里钻,不会是想让自己抱吧……

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也压不下去了,然而白鲤试探着伸出手,刚刚悬到红雀的腰上,又慢慢缩了回来。

自己只是主人的影卫,还是个武功废的没有半点用处的影卫,如何能够主动碰触主人的身子。

按规矩,是要罚解药延期三日的重罪。

然而他看着红雀渐渐皱紧的眉头,心里突的一紧,心想主人不会是又做什么噩梦了吧。

这个‘又’字何来,白鲤已经来不及细究了。

罢了,您明日再罚属下好了。

白鲤轻叹一声,轻轻揽过红雀的腰身,将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半晌,红雀才安稳了些,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嘴角甚至噙起一抹笑意,他窝在白鲤怀浅浅地呼吸着,不再挪动了。

白鲤松了一口气,正想着明日该如何请罚才不会让主人生气,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猛然涌出。

就仿佛他早就和红雀一同入眠,早就将主人拥入怀中过。

前所未有的,白鲤急迫地想要回想起来,这件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关于过去的回忆,这还是第一次产生出排斥以外的情绪,就如此强烈,如此迫切。

白鲤看向红雀的目光变得十分痛苦,他在心中一遍遍地问着对方:

主人,属下……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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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了半夜,白鲤刚要浅浅睡去,体内却突然升起一阵的猛烈的气息,在经脉中横冲直撞,疼的白鲤咬紧了牙关,渗出一身的冷汗。

那痛仿佛刀割一般从丹田中升起,快速沿着经脉在躯干四肢的血肉中蔓延开来,白鲤认出这种感受,是涸泽的毒性。

剧痛之下,白鲤的脑海中只剩了一条熟悉无比的规矩:影卫私自触碰主人身体罚毒发三日不予解药。

白鲤艰难地苦笑了一下,有些不舍地松开了环住红雀的手。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紧接着,便是恐惧的窒息感,白鲤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条困在即将干涸的泥潭里的鱼,在粘稠的泥沼中摆动着身子。

白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开红雀的怀抱,翻身下床躲在墙角,想着自己一会熬不过去可千万不要打扰主人。想要跪好,却不料经脉受损后已经完全抵不过涸泽毒发的剧痛,身体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白鲤用尽全部的意志力咽下即将呼出口的眒吟,蜷缩起身子疼的止不住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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