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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眼泪(2 / 2)

梁眷更尴尬了,是因为要帮她,陆鹤南才被绊住了脚步。

她在大脑中飞快地组织语言,还没等她组织好,陆鹤南的下一句话又震在她的耳边。

“梁小姐,还没用完我呢,就想把我甩在一边了?”

梁眷尴尬得脸快埋进桌子里,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暧昧。

“我先去……送盘子。”梁眷垂着头,干巴巴地憋出这么一句。至于剩下的五个小时要去干什么,容后再议。

陆鹤南伸出手要去帮忙:“我和你一起。”

“不用不用。”梁眷抢先一步把盘子摞好,腾地站起身,逃离似的往回收处迈步,却没注意到迎面已经走来三五个端着砂锅的学生。

大脑宕机,等到梁眷再想避开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倏地,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腰身,手贴在她的后腰上用力揽着她转向,有惊无险的与那群学生擦肩而过后,只有几滴飞溅出来的油滴落在她的手指上。

“同学,你没事吧?”与梁眷撞上的几个学生立即放下托盘去扶她。

梁眷摆手忙说没事,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砂锅,她才感觉到后怕,这是要浇在身上,必是要撩出几个水泡。

被莫名吓了这一遭梁眷有些腿软,借着腰上的外力才缓缓直起身子。陆鹤南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见她能自己站稳,才佯装淡定地收回手。

“刚刚谢谢你了,你没什么事吧。”梁眷不好意思地小声问。

今天是和陆鹤南认识的第三天,可梁眷已经数不清自己道过多少次谢了。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在给他添麻烦。

陆鹤南没有应声,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下巴微抬,示意她擦掉左手上的油渍。

纸巾已经递到梁眷面前,她却迟迟没接,只是怔怔地盯着某处看。陆鹤南顺着梁眷的视线下移,然后两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的腕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他的腕表上,一块表镜已经破碎的腕表。

这块表梁眷是有印象的,因为造型精致,吃饭的时候她还总忍不住多瞥几眼。那个时候,这块表还是完好的。所以,一定是刚刚扶她的时候,表镜撞在桌子边缘,撞碎了。

陆鹤南见她对这块腕表这么执着,直接解开表扣,摘下后放在她的右手手心里。又牵起她的左手,拿着纸巾一点点擦去她手上快要干掉的油渍。

再晚一点,就擦不掉了。

“这表很贵重吧?”梁眷还沉浸在愧疚的情绪里,指腹在表镜的裂痕上轻轻摩挲,没有注意到陆鹤南越界的动作,也就没有抽回手。

虽是问句,但梁眷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答案。她没买过奢侈品,了解的也不算多,只知道广为人知,普通大众能买得起的那几个牌子。

但陆鹤南这块表的牌子,她还是知道的——罗意仕。

因为关莱就是在这个牌子的旗舰店里兼职。用关莱的话说,罗意仕的表虽是国产,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极具收藏价值。

陆鹤南懒散地笑了笑,语气不置可否:“我大哥送我的十八岁成年礼物。”

成年礼物啊,梁眷眼里登时又酸又潮,那就更不能简单的用金钱来衡量了。

“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又不用你赔。”

相处两天,陆鹤南和梁眷插科打诨惯了,见她情绪不对,他下意识的就想用玩笑来将这事翻篇。可出人意料的,梁眷没有像往常那般怼回来。

她吸吸鼻子,没忍住,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再抬起脸时,已有泪珠悬挂在下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楚楚可怜。

看见梁眷的清泪,陆鹤南呼吸一滞,他向来拿女人的眼泪没辙,愣了半天只得软下声音哄着:“别哭了,还能修的。”

不哄还好,陆鹤南这一哄完,梁眷的眼泪就像不受控似的开始簌簌落下。

“真的吗?去哪修?”梁眷抽噎着问,含着泪的眼睛牢牢缩在陆鹤南的脸上,全然一副不修不行的架势。

陆鹤南被盯着没法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滑动几下,又发了几条消息,好像是在联系什么人。

联系人的功夫,梁眷已经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白嫩的脸上还留着丝丝泪痕。

“走吧,联系好了,带你去修表。”陆鹤南笑的有些无奈。

听到这话,梁眷攥着手表就往门口迈步。

见梁眷止住了泪,陆鹤南微微松了口气,抄起她遗落在座位上的包包,就向前追去。

方才见她哭得那么惨,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像作假,他都忍不住怀疑,刚刚撞碎的是不是她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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