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父亲带着苏子,一年里有大半年在茯苓山厮混,和茯神的父亲一起,领着一群半大小子修炼。后来自己与茯神一个在年初,一个在年尾出生了,苏子带着她俩在茯苓山里漫山遍野的捣乱祸害,再后来他们都大了些,大到知道了男女有别,而父亲和茯神的父亲开始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商量起苏子与茯神的婚事来。
原以为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婚事是该顺理成章的,可苏子偏不是那样寻常的人,为了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姑娘,可以不做掌教大人,可以叛出茯血派,可以抛弃一切。
可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又何止他一人,不论苏子去哪,作甚么,置于何种险地,他身后都一个重色轻友的茯神,即便是落葵与苏子一同置于险地,即便落葵伤的比苏子重上十分,她也是头一个去看苏子,去拉他一把,落葵打趣她是十足十的重色轻友,她则反唇嘲讽落葵,说她是没本事找一个只对她重色,对旁人轻友的人,是酸葡萄心理。
事情走到今日这一步,苏子的终身一日没有着落,茯神的心便一日高高悬起,放不下来,落葵与茯神都想不明白,书上都说日久生情,可他们在一起厮混了十几年,为何就生不出情来呢,茯神恨极了,真想剖开他的胸膛看一看,是不是压根就没
有长心,还是一颗心又冷又臭又硬。
茯神一直待到正月十四那日才走,她的那双眼眸始终在苏子身上打转,巴望着他能开口挽留自己一下,可等了半响,都没等来他的一个字,她心灰意冷了,走时竟没有哭。
正月十五那日,月正圆,是那种圆满无缺的圆,月华温软似水,像是在院中施了一层薄雾,远处的天际,升起一盏接一盏的花灯,各式各样,光彩琉璃。
自打许府的事了结后,曲莲便搬回家去住了,今夜青州城里有灯市,她早早的过来,要拉着落葵与京墨去看热闹,而落葵借口腿疼推脱了,打发了他们两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