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府上刚与萧家夫人透露求娶之意,公主便径直翘出宫门去了萧府,硬是将萧家小娘子吓病了三个月。
去年,长公主殿下不再拘泥于勋贵,转而将目光投诸到新兴起来的氏族当中。
这回,宁玥公主倒是没有直接打上门,只是将人家邀来宫中小聚,也不知做了什么,次日,原先说好的人家就转变了话风,不是说自家娘子看破红尘要去道门当姑子,就是说祖上与人口头有约,婚事已定,请长公主另谋她人云云。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
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家郎君是虎豹豺狼之辈呢?要不,怎么被那些好人家的娘子纷纷视为洪水猛兽?
到后来,都不用宁玥公主亲自出面,许多勋贵权臣家里听到长公主殿下有意自家女儿的风声,还不待人上门,便纷纷将家中闺女匆匆订婚了事。不愿轻率地,也连忙将女儿送去道观歇一阵日子,美名曰:带发修行,为家中长辈祈福。
也因此,前阵子,长公主殿下将目光放到了小门小户身上,只要姑娘是好的,哪怕门第差了些也无妨。不曾想,宁玥公主那还没动静呢,苏家人就已经告罪上门。
自家郎君……真真是苦煞也!
屋中。
“不——”
“不!我没有参与谋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宁玥,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谋反……”
床榻上,被府中丫鬟和自己小厮心疼不已的孔郎君,此时,额头上的薄汗汇成了珠线,豆大一颗颗往枕边掉,口中低呼出声。
做过噩梦的人大都清楚,无论梦里多么竭嘶底里,现实里也发不出多大声响,至多张开唇瓣,惊呼出声者还是少见。
眼下,床榻上的孔郎君便似是遭了梦魇。
他双目紧闭,手足不时跳动,仿佛在挣脱什么,可惜,最终,他仅仅踢开了身上的锦被,现出因施力而青筋暴露的手臂。
慢慢地,他身体的躁动缓下来了,只是眉头皱得越发紧实……
梦魇,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