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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Spark12(2 / 2)

或许落在汪淳,甚至更多知道闻清临和沈渟渊关系的人眼里,明明沈渟渊一句话能解决的问题,闻清临却要去向外求助,这大概足矣证明两人其实是塑料夫夫了。

但这确实不是闻清临的本意。

他同沈渟渊的关系如何,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并不该由别人置评。

“汪少说笑了,”闻清临端起手边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静道,“我只是没和沈总讲过而已,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一般互不干扰。”

闻清临这句话的本意其实是想还沈渟渊两分“公道”的,但汪淳显然不这么理解,他笑意里更含了两分自以为很懂一般的暧昧,故作了解般道:“我明白,我早该想到的,闻老师忽然和沈总闪婚,并不是真的互相情根深种。”

他这一句话彻底把闻清临听无语了,甚至开始隐隐后悔起今天为了刺激沈渟渊,偏要来见这个自己本就毫无兴趣,还总在阴阳怪气的人。

放下茶杯,闻清临神色间多了两分冷意,语气中亦添了些许严肃:“我今天会来,只是出于对汪少这次帮忙的感谢,没有任何其他意思,还望汪少不要过度揣测我的感情生活。”

汪淳倒也算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他又盯着闻清临看了两秒,就双手抬起做了个投降动作,边拎起一旁茶壶给闻清临倒茶,边从善如流道:“好好好,不聊这个了,那就聊一聊…聊一聊闻老师这次的画展,是什么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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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届能源峰会的主题和我们公司业务非常对口,看沈总如果需要的话…沈总,沈总?您在听吗…?”

清湾茶憩的另一侧雅座内,IA高科负责人正不遗余力想要在眼前这位过分年轻,却完全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面前挽回两分公司形象。

但…

往常素来沉稳冷静的沈总今天却好像不太在状态,频频走神。

又过了片刻,沈渟渊才蓦然回神,他从不远处那道完全攫取走自己心神的熟悉身影上收回视线,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攥着茶杯的力道早已大到近乎要将它捏碎。

一瞬犹豫,沈渟渊还是蓦然起身,留给对面疑惑不解的负责人一句极不走心的“抱歉”,便大步走出了餐厅。

对面就是家便利店,沈渟渊二十八年人生第一次,想要在事后之外的时候抽烟——

或许也并不是想抽烟。

只是给自己一个暂时离开的借口。

沈渟渊想,他如果再在里面待下去,再继续看下去,看闻清临的目光落在别的人身上,看他薄唇开合对别的人讲话自己却听不见一个字,看那个贼心不死觊觎着闻清临的坏种,给闻清临殷勤献花倒茶…

他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譬如,会想要让坐在闻清临对面的那个恶意觊觎者,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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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上菜不太快,闻老师估计要多等一阵,”不懂装懂同闻清临尬聊了一阵画展的内容,汪淳终于转口道,“我这就先给张老二打个电话,让他把他那破摄影展推迟了…”

边说,汪淳边低头解锁手机,翻起了通讯录。

闻清临却蓦然抬了头——

自见到汪淳以来,他神情终于有了两分波动。

“你…”闻清临语气里罕见染了两分惊讶,“你还没同张二少联系过?”

“啊?”汪淳从手机里抬头,对上闻清临视线,他罕见心虚了两秒,又抬手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轻道,“我这不是…不是为了当着闻老师面联系,更有说服力吗…?”

“他这次动作这么快,这么靠谱的吗…?”

早晨童柠在电话里讲过的那句话,在此刻蓦然闯进闻清临脑海。

电光火石间,闻清临便捋清了这其中关窍——

两件事情来得太过凑巧,是自己误会了。

“不用打了,”闻清临一字一顿道,“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

汪淳这下是真的愣了,他呐呐问:“你说什么?”

可闻清临却并没想要给他解释,只是忽然站起身,丢给他一句“失陪一下”,便大步走出了餐厅。

边毫不犹豫将电话打给了沈渟渊。

不知沈渟渊在做什么,电话只响了两秒就被接通了,传出的一声“闻老师”,听起来莫名要比往常沉两分。

闻清临微微愣了一瞬,但他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便很快将这并不明显的不同寻常抛之脑后,而是开门见山问:“画展的问题,是沈总帮我解决的吗?”

电话那头像是略微滞了一秒,才传出一声低而沉的反问:“沈老师以为是谁?”

一句并不太符合沈渟渊日常沟通时的语句——

一般而言,在被闻清临问什么的时候,沈渟渊总是会给出清晰明确的回答。

毕竟反问这种句式本身,在交流中就仿佛带了种天然的攻击性。

而“攻击性”这个词,闻清临想,实在是同沈渟渊不太相符。

现在听沈渟渊这样问,闻清临一时有两分默然,浮在心尖的情绪很矛盾——

有些很合乎情理的愧疚,毕竟自己不但误会了,把沈渟渊这份“功劳”移嫁到了别人头上,还故意为了刺激沈渟渊,去和那位“摘了沈渟渊功劳”的人吃饭…

怎么说都好像不太厚道。

可除去愧疚之外,闻清临又清晰感觉到,此时此刻,他心底正逐渐泛起一层,极其微妙而又隐晦的——

激动。

为沈渟渊这突如其来的,好像与他往常行事风格不太一致的,并没有同自己提前商议的,略显强势的介入而激动。

可与这隐晦激动相互拉扯的,却又是理智上的些微不适——

理智上,他是真的不想欠沈渟渊人情。

种种矛盾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闻清临一时甚至难以保持一贯应有的基本礼仪,甚至没有先讲句“谢谢”,就冲口出了一句:“不是说了不用劳烦沈总帮忙吗?”

只不过话音出口,闻清临便咬了下舌尖,理智终于回拢两分,又后悔讲了这句话——

听起来实在有些不识好歹了。

闻清临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再找补句什么,却听电话那头沈渟渊已经开了口,竟又是句分明染了攻击性的反问:“既然谁都可以帮闻老师,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为什么就偏要把我这个,明明在情理中最应该知晓你的问题,替你分忧,为你效忠的合法丈夫拒之门外?

当然,后面的这句话,沈渟渊并没有讲出来。

可闻清临却好像在倏忽之间,莫名意识到了什么。

就好似冥冥之中的某种预感——

闻清临下意识抬眸,向路边看去。

于是下一秒,便隔着往来人流,同站在不远处路边树荫下的沈渟渊,对上了视线。

指尖竟夹了支烟。

火煋明灭,烟雾顺着光束氤氲而上,模糊了沈渟渊身影。

可那双眼眸却一如往常——

沉而静,像是透不进一丝光亮的海面。

分明是与平日里没有太大分别的,可当那双眸光隔着人流喧嚣,落在自己身上的瞬间,闻清临却极其莫名,心尖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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