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是一个健谈的男人。他说:辛苦了!
他的意思是,这么晚才起飞,你们空乘比我们更辛苦。
她的回答却是:我姓艾。
他愣了一下,也许她听错了,可能把辛听成了姓。可是这样的错是他喜闻乐见的。
所以他的回应是:我姓章,名程,章程的章,章程的程。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话多的。
果然,她笑了,她撩了一下荡到耳边的头发,说:你这个名字好。我的名字也很好的。我叫艾晚亭。
他又愣了一下:艾晚亭?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其实他不是文学青年,小时候语文成绩也在下三栏里(假如一个班级的成绩分成十栏的话),可是在他需要的时候,中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一些句子却会知趣地蹦出来。
她说:对。我名字的出处就是这两句诗。
他说:你爸爸是诗人?
她又撩了一下头发,咯咯地笑了:我爸爸是最不懂诗的人。他完全没有文学细胞,就是一个简单的办公室文员。
看着他期待的(故意期待的。只是因为飞机上无聊,真没有第二个意思)目光,她又咯咯地笑了,看来她很喜欢笑。而且她在笑的时候,几乎都会去撩一下头发,耳边的或者前额的。他知道,这就是一个习惯动作,毫无有些人说的那种表演的意思。她说:我爸爸妈妈是在爱晚亭认识的。其实我爸爸妈妈都不是湘庭人,只是他们那天不约而同地到了那里,爸爸是出差,顺便去玩的,妈妈是跟一个闺蜜去玩的。
他说:这个故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