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故友的徐思远正摇着折扇与裴淮讲述着这些时日里京城哪家楼里来了几个唱曲的姑娘,个个面若桃李,眉目多情,尤其是那婉转又动人的音色,简直绝了!
徐思远的父亲是大理寺卿,他父亲铁面无私,这个儿子却是出了名的风流多情,成日流连于秦楼楚馆,热衷于给那些身世可怜的美人们赎身。
裴淮恹恹地望着窗外出神,也懒得敷衍他。
“这次又要借多少银两?”他问得直截了当。
徐思远收起折扇,有些不悦地睨了他一眼,“我这次来不过是许久未见你,来和你叙叙旧,你一开口就提钱,俗气!”
裴淮神情没有任何变化,“那你下次再想给哪个花魁赎身不要来找我借钱。”
“那怎么行。”徐思远理所当然道:“我爹管得那么严,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与你交好,我不找你找谁去?”
裴淮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你若实在闲得无聊便叫你爹给你在大理寺寻个差事。”
徐思远努努嘴,“那我下值依然可以来找你啊。”
裴淮:......
他正想叫他下值再寻一份打更的差事,就看到一抹玄色身影从墙头一跃而入,步履匆忙朝这边赶来,他肩上还扛着一人。
裴淮几乎是立刻就站起了身,忙迎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萧影肩上之人,皱眉问道。
萧影拱了拱手,将方才发生的事转述给两人听。
好消息:刺客都被击退,姜鱼只受了轻微箭伤。
坏消息:箭上涂有剧毒。
裴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眼底难得有了慌乱之色,“去叫季神医来,快!”
洛风领了命,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裴淮也不嫌弃姜鱼身上的黑血沾染到自衣袍,亲自将人打横抱起,径直朝里屋走去。
徐思远跟在后面,忍不住啧啧称奇,他幼年曾是裴淮的伴读,两人相识十余载,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过,更遑论这般爱护担忧,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他拉住萧影衣角,小声询问起姜鱼的身份。
萧影一脸淡漠,答:“不认识。”
他确实对姜鱼不甚了解,也没发现自家主子对她有何不寻常之处,他能做的就是主子吩咐什么,他便做什么,做不好自己会去领罚。
徐思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摆摆手道:“知道了,玩去吧。”
萧影一拱手,退下去领罚了。
季神医还未赶来,裴淮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担忧得紧。
徐思远脑袋伸过来,目光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姑娘和裴淮脸上来回扫,“这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从未见过,不过看样子好像快不行了啊......”
裴淮心烦意乱地啧了声,唤道:“萧影。”
刚刚走到院外的萧影立刻折返,“王爷何事?”
“扔出去,扔远点。”
“是!”
萧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把还在不停念叨的徐思远架起来就朝外走。
耳边总算是清净了,这时季神医也匆匆赶到。
他进门气还没喘匀也没来得及给王爷行礼,就被洛风一把按在床边为姜鱼把脉,这一查看,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惊道:“这姑娘身中之毒乃是幻灭,此毒无解啊!何人与她有这么大的仇怨?”